這一次,有比胡義更急的,高一刀舉著望遠鏡向東看,語氣十分不高興:“不說這里地廣人稀么?這一片一片的都是些啥?”
胡義沒有望遠鏡,倒也看得明白,五十余人影在逃,百余人影在追,逃的是衣衫襤褸,追的是大帽子偽軍。大概……這就是十里蕩里的游擊隊!世界那么大,方向那么多,這游擊隊偏偏選擇了朝西跑!選擇了朝西跑不說,這都一夜過去了,居然還沒擺脫?這是笨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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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高一刀放下望遠鏡轉(zhuǎn)過視線盯著自己看,胡義皺皺眉:“你別看我,我沒有望遠鏡,什么都看不清,不了解情況。”
“還要不要點臉?”
“有你在我要什么臉?”
高一刀撇嘴歪眉:“二連,準備戰(zhàn)斗!”
胡義朝高一刀補充:“動作快點別糾纏,把他們攆出安全范圍就趕緊撤回來。這里不能再呆了。”
“既然這活兒我干,你操什么閑心?”
鑒于廣闊地形,這里很難打埋伏,即便高一刀有歪心思也沒用,只要二連一亮相,那百余偽軍肯定不明就里掉頭跑。于是胡義不再多廢話,轉(zhuǎn)身進樹林,繼續(xù)休息。
……
一段時間后,稀疏槍聲向東漸遠,二連攆偽軍很有效率。
樹林里,走進來狼狽不堪的五十余人,一個個破衣爛衫,驚魂未定地粗喘,各種雜槍二十余,幾乎都沒了子彈,他們正是躲在十里蕩的秋風游擊大隊殘部,做夢都沒想到在這能遇到八路。
其中一位個子不高,估計身高最多一米六,面黃肌瘦朝胡義伸出了手:“我姓孟,秋風游擊大隊副大隊長。”
“胡義。”握了手,胡義開門見山嚴肅問:“為什么到這時候還沒擺脫?”
孟隊長露出個很苦澀的笑:“直到今天天亮前,才察覺隊伍里還有個叛徒,一言難盡。對了,昨天上午,十里蕩西頭的戰(zhàn)斗……是你們吧?”
這個問題胡義沒回答,反問:“后面的敵人還有多少?”
“我不知道。也許在往這里的路上……有一個營。”
胡義不禁抬起手來捏鼻梁,頭疼。北面一個騎兵中隊,西面香磨村且算一個營,再往西有李有德部,現(xiàn)在東面又來一個營,何德何能?
“你……怎么了?”
“沒事。”胡義重新抬起頭:“馬良,從連里勻些吃的出來!”
逃難的隊伍再次壯大了,可敵人也更多了,這回連向東的選項也失去,實在無話可說。
樹林中的另一邊,小紅纓坐在了富人跟前,手里拿著一截小樹枝,心不在焉地戳著地面上的一只垂死昆蟲:“那懷表是不是很值錢啊?”
富人點頭:“銀的。那狗漢奸說是在三清觀里開過光,是護身符。我算上了當,護身符能把我護成這個樣?”
“嗯……看來……你危險了。”
這話令富人一驚:“啥意思?”
小紅纓抬起頭,朝左右賊看兩眼,壓低聲音道:“我覺得他們是要斃了你!”
“啊?不是八路嗎?不說八路從不濫殺無辜嗎?”
“你小點聲!能不能成熟點?你又不是沒看見,他們這不也逃呢么,怎么可能一路都帶著你?”
那雙無邪的大眼,這番純真的話,看得富人呆了,聽得富人涼了,一陣眼蒙蒙,再次頹然倒進草叢里。
……
二連回來了,斃了偽軍四五個,撿了步槍兩三條,氣喘吁吁。
一個鐵塔般的軍人出現(xiàn)在孟隊長面前,把他襯得更顯矮:“高一刀。”
孟隊長心說你這兩位真夠怪,都是只說名字不帶職務;剛才那胡義一臉陰沉,導致孟隊長不敢多問,現(xiàn)在又來一位,雖然面色也不善,孟隊長還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