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汝南郡王府時,見門前冷冷清清,陳恪笑道:“你說得炙手可熱呢?怎么也沒見著車水馬龍?”
“嗨。人家十三公子是做口碑的,向來只知道讀書,不知道享受,更不會跟外人見面。”李忠大搖其頭道:“這些沾屎帶尿的事兒,自然由別人去做,誰讓他兄弟多呢?”說著嘿嘿一笑道:“觀風所的兄弟說,他那十幾個在府外有宅的兄弟,這段時間可收禮收得手軟。家里從早到晚,都有人前來拜門子?!?
頓一下又道:“就連他們家的門子,也都發了大財,現在一個個鼻孔朝天,氣焰盛著哩?!边@最后一句,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祖宗,你發達了,我們才能跟著沾光啊!
陳恪沒理他,馬車到了北??ね醺?,這里也是門可羅雀。不同的是,那里是假冷清,這里是真蕭條……
府上衛士是認識陳恪的,小王爺早就吩咐過,他來不必通稟。何況陳恪出手闊綽,每每必有賞賜,便笑著把他迎進去。
往后宅去的路上,陳恪看見老錢,拄著單拐在訓斥幾個侍衛,便打了聲招呼。
老錢一見是他,這才放過那幾個倒霉小子,拄拐迎上來,擺擺手道:“我帶陳官人過去,你回去吧。”那送陳恪進來的侍衛便應聲折回。
“傷怎么樣了?”陳恪關切問道。
“沒大礙了,王太醫給看過?!崩襄X咧嘴笑道:“說日后還能跑能跳。就是有點長短腳。不過沒事兒,咱娃都八歲了?!?
“我在馬行街盤了個鋪子?!甭犝f王唯一給看過,陳恪放下心來:“本是預備著你干不了這行,也好有個生計。這么看來。我得先跟你家公子說說,再給你了。”要是老錢離開王府,陳恪怎么感謝他都成,但人家還是府里的侍衛,自然要經過趙宗績的同意了。
“官人破費什么,我又不會經營?!蓖跷ㄒ桓屑ばΦ馈?
“不用你經營,坐著吃紅利就行?!标愩⌒Φ溃骸笆前嵅毁r的買賣。”
“什么?”王唯一好奇道。
“梁家酒鋪?!标愩≥p描淡寫道:“可以自釀的那種?!?
“啊……”老錢不是商場中人,也知道在酒水專利的宋代。一個有釀酒牌照的酒鋪意味著什么。連忙推辭道:“太貴重了,小人承受比起?!?
“受得起!”陳恪搖頭笑笑道:“爺的命比金山還值錢,你不受,將來誰肯賣力保護我?”這話說得。又霸氣又讓人順氣,陳恪怎能不讓人服氣?
反正老錢是服了,眉開眼笑道:“那俺就多些大官人了,咱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話間,到了后花園。便聽得有悠悠地琴聲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住了嘴,循聲望去,那琴聲是從荷塘中心處的八角亭中傳來的。
老錢努努嘴,示意小王爺夫婦就在里面。陳恪卻站住腳,示意他不要破壞這美好的意境。
讓他立在荷塘邊遠遠望去。只見碧水環繞的那座小亭中,懸著柔曼的輕紗。一個白衣少女端坐琴前。微風吹過,輕紗飄揚,那女子便忽隱忽現,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陳恪聽那琴聲,初如和風拂面,萬物知春,讓他覺得渾身暖洋洋,就連滿塘殘荷,似乎都不再那樣蕭索。
繼而琴聲一變,如山靜秋鳴,月高林表,讓人璁意頓消;正心曠神怡間,琴聲再變,如鳳飛凰舞,百鳥相隨,少女婉轉的歌聲隨著琴聲揚起:
‘猗嗟昌兮,頎而長兮。抑若揚兮,美目揚兮。巧趨蹌兮,射則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儀既成兮。終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她所唱的是《詩經*齊風》中的一首。那極為適合演唱的古韻,在少女空靈般的嗓音演繹下,竟是如此令人沉醉。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陳恪尚未從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