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汴梁,長在汴梁,我熱愛自己的信仰,但這不妨礙我作為大宋子民的身份。”李維喝口茶,微微翹著山羊胡子道:“我們一賜樂業人流亡千年,無論是在波斯,還是在天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沐浴著自由的空氣,享受著富足繁榮,這世上還有比得上大宋、比得上汴京的地方么?”說著他看看陳恪道:“現在,我們在汴京生活的很好,這里就是我們的天國,我們不想回什么故鄉,這樣講官人明白了么?請不要來攪亂我們好好的生活,更不要把我們引向不歸之路。”
見李維排斥自己,陳恪并不意外,其實他對自己那套神棍說法,能不能蠱惑到一賜樂業人,一直就心存疑慮。不過李維如此做作委婉,而且還背著蘭必,顯然在一賜樂業人內部,便存在意見分歧,而且李維這一派,并不占上風。心中篤定后,陳恪便淡淡道:“不知拉比是什么意思?”
“這……”通過之前接觸,李維早知道陳恪是個不好應付的角色,索性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蘭必被你灌了**湯,一心想著教堂、經書、家鄉,竟打算和你擬定契約。但不妨告訴你,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你簽訂契約也沒用!”
“你們一賜樂業人,不是把契約視作生命么?”陳恪冷笑道:“原來傳說都是夸大其詞,一個族長就能凌駕于契約之上!”
“你……”見陳恪一語戳破自己的偽裝,李維老臉一紅道:“我們當然會遵守契約。”頓一下,他提高聲調道:“但前提是自愿簽訂的!”
有道是‘聲越高、心越虛”陳恪更加篤定,這老先生其實是在死馬當活馬醫……八成是阻止不了蘭必,調過頭來想讓自己放棄締約。他也不著惱,笑瞇瞇的點頭道:“老先生的態度,我已經明白了,等拉比來了,我們商量一下。看怎么能讓大家都滿意。”
“你……”見對方總是拿蘭必做擋箭牌,李維不禁氣結。對著這塊滾刀肉。他再精明也無用武之地。老先生有些惱怒,抬起頭來,須發皆張道:“拿出點實際的來吧,否則老夫拼著被斥為叛教。也要站出來阻止你!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愿意跟著拉比胡來!”
這是真話,陳恪聽得出他的決心,便也收起了那張二皮臉。肅容道:“老先生你誤會我了,我陳恪講的是共贏,絕不會損害你們一賜樂業人的利益。”
“老夫倒要聽聽,你怎么個共贏法。”李維沉聲道。
“我們再回到那三個富可敵國的計劃上來吧,”陳恪嘴角掛起一絲輕笑道:“當時蘭必不感興趣。所以我們只說了第一個。”
“僅那一個,就夠驚世駭俗的。”李維顯然對這種話題更感興趣:“竟想壟斷大宋的金融,這是何等的…恕我直言…癡心妄想啊!”
“企圖心是成功的第一步。如果連想都不敢想。又何談偉大的成功呢?”陳恪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控制了這個國家的貨幣發行權,無論誰做皇帝都無所謂!”
這句后世猶太人的名言,顯然足夠震撼他們的先輩,李維頓覺心跳加速。他深深的望著陳恪道:“原來這才是你的企圖。”
“我的企圖大了,這才是其中的一部分。”陳恪站起身。推開窗戶,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我還要建立起稱霸七海的遠洋船隊,壟斷海上的絲綢之路!我還要在海外建立領土,成為自己的王!”
“真是個瘋子……”李維嘟囔起來,他感覺汴京城所有人發的春秋大夢,加起來,都沒有這個人來的瘋。不過自己為什么仍然心跳加速呢?
那是因為對金錢狂熱,與宗教狂熱一樣,都已浸在一賜樂業人骨子里。如若非要排個先后,怕除了拉比那樣最虔誠的教徒外,大部分的一賜樂業人會更熱衷于前者。
其實李維反對與陳恪締約,無非就是代價太高,卻毫無實際收益。虛無的宗教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