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回來……”周定坤見陳恪臉色已是一片鐵青,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往下講。半晌才接著道:“百姓群情激奮,但兇手的身份是遼使,開封府不敢擅專,就報到朝廷上,結果上面讓偷偷把人放了?!?
“就這么放了?”陳恪登時兩眼通紅,要吃人的樣子。他在大理、在日本,好容易建立起的自豪和自大,剎那間片片粉碎。
“事情還沒完,前日是使節離京的日子。那廝便藏在使團中,大搖大擺的出城去。卻不知怎么走漏了風聲,被百姓攔在城門口。”周定坤繼續講道:“遼使有恃無恐,集結在一起,等著開封府來救。這時候,六郎出現了,要和那兇手簽生死狀決斗?!?
“六郎?”陳恪一陣手心冒汗,在他心中,六郎總是那個拖著鼻涕的小弟弟。卻才意識到,他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年了……聽著周定坤的描述,陳恪恍惚回到了前日,汴京安遠門下。
群情激奮的汴京百姓,將桀驁不馴的遼國使團擋在門內。遼使雖然人不算多,但多年來在戰場上形成的優越感,讓他們根本不怕這些手無寸鐵之輩。何況,開封府的官兵也該來了吧?到時候,他們自己人就把自己人驅散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遠處的官差要按捺不住,現身維持秩序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少年排眾而出,提出要和那個兇手作生死斗。并保證,如果自己輸了,就放他們走。
“你怎么保證他們都聽你的?”遼國副使看看這少年,雖然個子很高,但分明才十七八歲。而自己那名手下,精擅各種格斗之法,在大遼最精銳的皮室軍中,都是頂尖的高手!
“我來保證!”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走上前來,乃是一身便裝的楊懷玉。
“還有我!”一個留著短髯,面白如玉的曹評聯袂而出,遼使此來,他是接待人員,對方也知道其皇親國戚的身份。
見這么長時間,開封府都沒來人。遼使約莫著此事不能善了,不如應了他這一場,便看看自己那手下,只見他早就被罵得血灌瞳仁,像要把宋人撕碎的樣子。
“好吧,”于是他點頭道:“徒手還是白刃?”
“隨便?!标惣境3潞谏馀郏冻隼锩娴亩檀虬?,卻是兩手空空。
那兇手按捺不住,排眾而出,雙方在眾人的見證下,定了生死狀。便在眾人讓開的街面上,相對而立。
遼國使團大聲鼓噪著為己方打氣,但旋即就被宋人的聲音壓過,直到一點都聽不見。***,知道什么叫客場作戰么?
曹評和楊懷玉緊緊盯著場上,一旦有什么意外,準備出手救人。
只見陳季常好整以暇的站著,緩緩抬起手來,用食指勾了勾。
那遼人腦筋再笨也知道這是挑釁,他怪叫一聲,撲上前去,雙手摟住陳季常的腰,腳下猛然使著絆子……這是契丹摔跤之法,后來也被稱為蒙古式摔跤。
陳季常自幼跟三個兄長學習武術格斗,加之天賦驚人,早就對各種格斗技術了然于胸。對方雙手剛挨上他的腰,他的身體已經前傾,一肩撞上去。等對方抬腳使絆子時,他的肩頭已重重撞到對方胸膛,此時對方一腳懸空,支撐腿受不了撞擊力,登時摔向地面……
那契丹人反應倒也快,手一撐地,便彈了起來。還沒站穩,就見一道黑影閃過,胸口又重重中了一肘。痛得他眼前一黑,似乎胸骨都被撞斷了。
“他這是什么招數?”曹評見過這為少爺練武,那真是要多花俏有多花俏,怎么突然使出這種簡練至極的殺招來了。
“是唐手?!睏罴耶吘故巧硤錾铣鰜淼膶㈤T,楊懷玉在這方面,要比曹評見識高:“是一種極其兇猛的搏殺術,它每一次出手都講究用盡全身力量,契丹人剛開始大意了,想試探一下六郎的深淺。但沒防備他一出手就用盡全力,猝不及防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