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使團來到新城縣城,只見這里與大宋的邊塞小城無甚區別,城外是農田和村舍。田間地頭,一樣的漢家屋舍一樣的漢兒面孔……望著這些身材魁梧的燕趙男兒,竟成了別國的子民,趙宗績就有種撕裂的痛感。
但那些漢兒看到穿著宋朝衣冠的使團,卻全都低頭避之不及,就好像躲瘟神一樣,叫趙宗績又好生神傷。
使團行到城門前,忽聽到隆隆地馬蹄聲。趙宗績等人勒住韁繩,便見城門大開,數百黑甲騎兵排成四列而出,每人肩上扛著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上書一個篆體的‘遼’字。
雖然只有四五百騎,卻黑壓壓的旌旗蔽日,給人以千軍萬馬之感,一時間城門處只有隆隆地馬蹄聲,其余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只一轉眼,黑甲騎兵已經在城門前列隊。這些遼兵軍容肅穆、威風凜凜,與邊境上那些松松垮垮的部隊判若云泥。
隊伍中央處,兩名遼朝官員,騎在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上,正含笑望著宋朝使節。
耶律德容趕緊為趙宗績介紹道:“騎黑馬的是我大遼駙馬、北面林牙蕭大人諱胡睹,騎黑馬的是我大遼狀元、樞密直學士張大人諱張孝杰。”好么,一個‘糊涂’,一個‘小姐’……
然后又撥馬過去,為蕭胡睹和張孝杰介紹了趙宗績等人。
雙方按照禮節互相致意,陳恪見那‘小糊涂’卷發睥目、一臉陰鶩。還是那遼國狀元‘張小姐’,生得白凈斯文,讓人看著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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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見禮后,蕭胡睹向宋使表達了遼國皇帝的歡迎之情,請使節入驛館歇息,晚上他將設宴款待,來日啟程前往中京。
遼國的驛館雖不如南朝精致舒適,但勝在一個‘大’上!宋朝使團五百人全住進去,趙宗績、趙卞、陳恪。還能一人分一個大套院。
盥洗稍歇之后,二位副使來到趙宗績下榻之處。這里庭蔭匝地,大堂里窗明幾凈,清風徐來,倒是讓人心情舒暢。
趙卞一路上并不多言,但此刻,他得提醒一下還稀里糊涂的陳恪道:“陳學士,待會兒你可要打起精神。切莫輸了頭陣。”
“哦?”陳恪吃驚道:“什么情況?”
“你沒看到對方。也有個狀元么?”趙卞直翻白眼道。
“是啊。”陳恪點點頭道:“聽說他是清寧元年的狀元……”
“今年是遼朝清寧五年,人家已經當上樞密直學士,下一步就要拜相了。”趙宗績不放過任何損陳恪的機會道:“怎么樣。還覺著自己進步挺快么?”
陳恪如今的本官是正六品鴻臚寺少卿,為了出使好看,又破例給他貼了個集賢殿修撰——國朝館閣之選。皆天下英俊試而后命,唯獨狀元可以不試而就,一經此職,遂為名流,號稱‘儲相’之選,中外皆稱為‘學士’。
陳恪二十四歲便得‘學士’之稱,雖然有‘出使之前先升官’的因素,但在宋朝怎么說,都是‘步子太大扯著蛋’的那種了。要知道。大宋的官階極難爬,哪怕是狀元,也得從八品一點點往上爬,十年能達到陳恪這種高度的,都鳳毛麟角。但人家遼國狀元,出仕五年就進步到差一步拜相,真是人比人氣死個人……
“你就不懂了吧?”陳恪不屑道:“遼國這邊官位普遍虛高。宰相上面還有七八層呢,豈能跟我大宋相比?”
“哈哈,我看到了**裸的嫉妒。”趙宗績大笑起來。
“消停消停吧,兩位。”趙卞無奈道:“還是想想待會兒如何應付吧?我在國內就聽過那張狀元的名號,據說他是遼朝第一才子。人家是常伴遼主左右的近臣。為什么千里迢迢來迎接,不就是沖你這個大宋狀元來的么?”
宋遼兩國這些年不打仗了。但各方面的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