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什么?”眾人問道。
“你是個改命的慣犯。”佛印緊盯著陳恪,壓低聲音道。
陳恪一驚,這和尚竟真有些道行,不只是騙吃騙喝的賊禿!遠的不說,就說這蘇八娘,若非自己插手,八年前就該香消玉殞了。還有狄青、大理國君臣,都因為自己的干預,而改變了既定的命運。
“可惜,你改不了自己的命……”佛印話音一轉,幽幽道:“醫人不醫己啊。”
“他的命卻待怎樣?”小妹著緊問道。
“已經錢貨兩訖了。”佛印笑笑,卻不語。
“再來一盒。”小妹道。
“肚量有限。”佛印搖頭道。
“我給你銀子。”陳忱道。
“平生最恨阿堵物。”佛印依舊搖頭,眾人還待追問,他卻轉身唱著詩,瘋癲離去了:
“朝臣待漏五更寒,鐵甲將軍夜渡關.山寺日高僧未起,算來名利不如閑!”
“好一個看透世情的胖和尚……”望著他飄然而去的身影,蘇軾竟有些癡了,喃喃道:“好一個‘算來名利不如閑’……”
“可惜名利忘不了。”陳恪笑著把他喚回神來,道:“別聽他胡說八道,我看這和尚動機不純。”
“哦,怎么講?”眾人吃驚不小,唯有小妹和王弗似是了然。
“他有話不說完,分明是想讓我改日去找他。”陳恪笑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絕世高人?大都是裝出來哄騙世人的。”頓一下道:“你們信不信,我只要耐住性子,肯定又能碰上他。”
讓陳恪這一說,被這神神叨叨的佛印和尚,帶來的怪異氣氛,也就煙消云散了。
吃過燒豬肉,眾人在相國寺里轉悠,買了些圖書古董、蜜餞零食,約莫著蘇洵快回了,便趕緊往蘇家趕去。
“老頭子到底整天忙些什么?”蘇軾小聲問陳恪道。
“歐、富、韓。”陳恪苦笑道。濃濃的上訪老頭即視感。
“唉……”蘇軾沒法評論了。眼見到了家門,問陳恪還進去坐不。
陳恪搖頭道:“不去了,我還有事兒。”又與小妹約好了,改日帶她一個人去逛夜市,便和二郎返家。
回到自己的院中,倭女們為他更衣、侍奉他到浴室中沖涼。出來后,杜清霜跪坐在編席上,已經泡好了香茗。
陳恪也不坐蒲團。徑直躺在地上。頭枕著杜清霜絲緞般的大腿。
杜清霜便緩緩的為他梳頭,口里輕輕哼著小曲: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夜月明人靜。”
“司馬君實之作?”陳恪呷一口香茗問道。
“嗯。”杜清霜點點頭道:“聽聞司馬先生乃古板夫子。筆下小令卻優美靈性的很。”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陳恪輕嘆一聲,轉身抱住她的纖腰,喃喃道:“多情何似無情……青霜,你怨我么。”
“官人想什么呢,”杜清霜笑道:“只是唱個曲子,哪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那就是我做賊心虛。”陳恪仰面望著她潔白的脖頸道:“這兩天沒有閃著吧?”
“官人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不見人,”因為不出門,杜清霜便給陳恪束了數條小辮。然后一齊攏到頭頂,用綢帶系了,穿上玉簪道:“妾身也就這么過來了。”
“那不一樣,”陳恪輕聲道:“我出去陪小妹,你心里指定不是個味。”
“瞎說。”杜清霜眼圈一熱,卻若無其事笑道:“我個妾室,吃未來奶奶哪門子醋。官人有空還是關心下柳家的奶奶吧。”
“母獅子好說,她心大,又覺著欠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