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清查工作按部就班的進行。日日如那日一般,把士卒集中在校場上,點數點名,工作一絲不茍的進行。
大夏天的,太陽毒辣毒辣,官吏們累得聲嘶力竭,不少人都中了暑,只能安排輪班倒,但司馬光一刻都沒歇,每天堅持在崗,一絲不茍的監督著每個環節。
不過他越是認真,禁軍將領們就越覺著快意……這年頭,找一只一心一意被耍的猴,實在不易。
陳恪則從不摻和,好像真是跟著看熱鬧的一樣。不過他也沒閑著,他配出了藿香正氣水,中暑的來一口,包好。還備了大陽傘、涼茶、寒瓜、酸梅湯,讓官差們一忙完了,就能找到陰涼、吃到冷飲,似乎一天天也就不那么難熬了。
這天中午休息,眾人都躲到陽傘下,吃西瓜聊天。這西瓜是正宗的西夏種,又大又甜又沙瓤,既好吃又解渴。不一會兒,風卷殘云般,六七個西瓜消滅殆盡,年輕的官員們閑扯起來。一個身材瘦削,一臉猴相的中書省官員李定笑道:“打個謎語解個悶,怎么樣?”
眾人這會兒從袖里掏出手帕,一邊揩嘴一邊應道:“你說吧。”
李定便指著面前盛滿西瓜皮的盆子道:“就這,打兩個字。”
“兩個什么樣的字?”眾人問道。
“這兩個字,是一件事,”李定眨眨眼,曖昧地笑道:“這檔子事兒。恐怕諸位個個都嘗試過。”
“哦?”眾人這下來了興趣,都望著那盆瓜皮出神,可誰也想不出個端倪來。
“你給提個醒吧。”有人道:“不然沒法猜。”
“哈哈,其實很簡單,想不到把諸位大才都難住了。”李定一個哈哈三個笑,很是得意道:“好,我提個醒兒。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什么意思?”眾人不解道。
陳恪起先坐一邊安靜的聽著,他雖然和眾人年齡相仿,甚至不少人比他還大。但官階上差了太多。官場是有講究的,他和他們打成一片,叫‘有傷官體’。是要被彈劾的。此時也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眾人都望向他,陳恪擺擺手,從冰桶中拿起一瓶酸梅湯,看著那光滑細嫩的白瓷瓶兒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就像……美人出浴一樣。
“啊,知道了,”眾人恍然大悟,大笑起來道:“好你個李猴兒,敢當著大人的面。開這種葷笑話。”
“究竟是什么?”還有人不解,問身邊人道。
明白過來的忍住笑,道:“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哦,原來如此。”剩下的人也明白了。原來謎底是——‘破瓜’,可不就是一盆子破瓜么!
眾人浪聲笑作一團,司馬光卻恍若未聞,一直坐在角落奮筆疾書。這些天,他一直是這樣,除了工作就是閱讀寫作。一點閑暇都不留……忙什么呢?”陳恪走到邊上,遞上一瓶冰鎮的酸梅飲。
“多謝,”司馬光端起手邊的茶杯道:“我喝茶。”
“好吧。”陳恪抄把椅子,坐在他一邊,喝一口司馬光不要的飲料道:“忙了一上午還不休息。”
“不是工作。”司馬光笑道:“自己寫的小玩意兒。”他就算是塊石頭,這些天來,也被陳恪給捂熱了。何況陳三郎熱情誠懇,風度翩翩,本就極易讓人產生好感。
“君實兄寫的東西,斷不會是小玩意兒吧。”陳恪笑道。
“呵呵,謬贊了。”司馬光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幾年在太常寺閑來無事,唯以讀史消遣。但見史籍浩繁,學者難以遍覽,便起了將其刪繁取要,作一《通志》的念頭。”
“通志……”陳恪想一想,明白了,這便是偉大的《資治通鑒》的前身,不禁激動起來道:“好主意!把歷代史書穿起來,以時間為綱、以事件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