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根本沒吃虧,只是欲速不達,沒有一錘定音,自己覺得吃虧罷了。”趙宗懿激勵起眾兄弟道:“無論如何,十三和宗祐都成了皇子,大家終于可以明刀明槍的干一場了,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趙宗暉也抖起精神,重重點頭道:“朝野都是支持我們的,眾意不可違,官家根本沒得選!”
“絕對不要大意……”趙允讓的臉,不正常的嫣紅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道:“為父不能再替你們操心了,你們務必團結(jié)謹慎,不要讓為父死不瞑目……”
“是,父親……”兒子們意識到,死別的時刻終于到了。
“趙禎啊趙禎,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后……”趙允讓用盡力氣,說完這最后一句,頭一歪,再也沒了氣。
一片哭聲中,趙允讓薨。他乃商王趙元份子也,天資渾厚、外莊內(nèi)寬,喜慍不見于色。始為右千牛衛(wèi)將軍。周王祐薨,真宗以綠車旄節(jié)迎養(yǎng)于禁中。當今官家生,用簫韶部樂送還邸。官衛(wèi)州刺史。
當今即位,授汝州防御使,累拜寧江軍節(jié)度使。上建睦親宅,命知大宗正寺。宗子有好學,勉進之以善,若不率教,則勸戒之,至不變,始正其罪,故人莫不畏服焉。慶歷四年,封汝南郡王,拜同平章事,改判大宗正司。嘉祐四年薨,年六十五,贈太尉、中書令,追封濮王,謚安懿。
趙禎還下旨輟朝九日。發(fā)訃告于諸番、契丹,可謂極盡哀榮,但無法說他死而無憾……雖然輟朝九日,但并非說大家都閉門哀思,朝廷仍要運轉(zhuǎn),斗爭依然繼續(xù),且趨于白熱化。
官家將‘五子并封’的消息。傳到兩府各衙,登時就炸了鍋。支持趙宗實的大臣們,登時不干了。什么五子并封,純粹就是和稀泥!
這些人里面,并非盡是趙宗實一黨。還有許多誰也不投靠的清流大臣。從嘉佑元年起,他們就日盼夜盼著,官家能盡早定下儲君,好讓民心有主,社稷穩(wěn)定。眼看著終于要達成了,誰知官家又玩花樣,還想繼續(xù)拖下去!
再加上趙宗實的人煽風點火,果然馬上就有人蹦出來。先是知諫院陳璜開炮道:
“自古一代之興必有令主,國祚綿長儲君至重。大家一直為儲君之事?lián)模哪昵啊D阏f自己還年輕,讓我們再等個兩三年;后來,又搞出個宗室學堂,還讓宗子觀政,大家以為是要培養(yǎng)接班人。無不翹首以盼!”
“然而盼來盼去,卻等了個五子并封。五子并封,就是五子不封,天下百姓還是不知道,誰是國之儲君!我算看明白了,你從頭到尾就是想拖延!國本之事絕不能含糊。你必須給個明白話!”
這還是輕的呢。很快,監(jiān)察御史傅堯俞,就是彈劾陳恪的那位鐵面御史上書。連客套話都不說,開篇就罵:
“五子并封是禍國之舉!齊桓公九合諸侯、尊王攘夷、英雄一世,首建霸業(yè)。然身死之后,五公子紛爭百日不發(fā)喪,致使他死后不得安寧。如今官家明明可以擇一善者而立之,令民心有主、社稷穩(wěn)定,卻因為私心,搞什么‘五子并封’的把戲,這種搞法,祖上從來就沒有過!你不會是想愚弄天下人吧!就怕作繭自縛啊!”
宋朝臺諫言者無罪,故而傅堯俞這樣的毒舌御史不在少數(shù),他們爭先恐后的上本,軟硬兼施,希望讓皇帝改弦更張,不要玩這種拖延的把戲了。
也不光是動嘴皮子,還有實質(zhì)性的威脅,銀臺司和兩制放出話來,一定會封還‘五子并封’的詔書,絕不能讓大宋朝面臨諸子奪嫡的危局……垂拱殿御堂中。
“看看,看看,都說得什么混賬話!”趙禎被氣壞了,他讓胡總管把一摞奏章分發(fā)給諸位相公看,調(diào)門罕見的又高又急道:“看來大宋朝要出現(xiàn)五公子鬧朝了,寡人只求不做齊桓公第二,就是燒了高香了!
“確實說得太過分了。”富弼合上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