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恪不計血本的承諾下,阿拉伯學者們心頭的不快,終于煙消云散了。但他們畢竟是冷靜的學者,很快意識到,這黃金短時間內是拿不到的。最現實的問題是,得先學會中文吧?
雖然他們大都精通數國語言,對再掌握一門語言并不打怵,但最樂觀估計,也得先下上一兩年功夫,才能勉強應付讀寫。這一兩年里,他們喝西北風去?
“這不要緊,”陳恪道:“學習語言期間,我會提供你們免費的住宿,并發給你們每月十貫的津貼,足夠你們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在這座大都市里。”一個月一萬塊錢,天天下館子肯定不夠,但正常過日子,絕對很滋潤了。
當學者們弄清楚,十貫錢的購買力后,便再也不懷疑他的誠意了。其實這些家伙的矜嬌之氣,早就被塞爾柱人磨得七七八八,如今只想有一個安定無憂的環境,能讓他們心無旁騖做學問。
而陳恪顯然可以滿足他們……安撫下這群家伙,陳恪從客棧出來,上了馬車,才歉意的對阿齊茲道:“對不起,我的朋友,讓你背黑鍋了。”
“雖然在他們眼里,我將永遠是個騙子,”阿齊茲苦著臉道:“但能完成大人的囑托,值了。”
陳恪心中直翻白眼,你丫本來就是個騙子好不好?面上卻微笑道:“別這樣沮喪。你知道我從來不是個吝嗇的人。”
“是啊。”阿齊茲笑道:“要不是沒讀幾年書,我都想不再奔波海上。改行跟他們一起翻譯書。”
“太矯情了,”陳恪笑道:“難道四海商號的兩成股份。全權負責西洋貿易董事,還不如幾塊金子吸引人?”
“我的真主,”阿齊茲聞言瞪大眼道:“大人你是在說我么?這些都是給我的么?”
“如果你不想要,我也可以給別人。”陳恪惡趣味的笑道。
“別別別,千萬別,我愛死這份差事了。”阿齊茲眉開眼笑道。
三年前遇到陳恪時。他還是個背負巨額債務的窮光蛋,后來陳恪幫他還清了債務,讓他與家人重聚。按照波斯人恩仇必報的習俗,他就是為陳恪免費服務一生。也是應當的。
現在陳恪讓他成了四海商號的老板之一,還讓他全權負責印度以西的貿易,無疑給了他的家族重新振興的機會。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四海商號的潛力。這家中阿合璧的商號,手里掌握著當世最先進的造船技術、航海技術,在大宋有專屬的港口,還有在阿克蘇姆的獨家通商權。
尤其是最后一點,將注定四海商號的輝煌前景——幾個世紀來,阿拉伯人嵌在東西方商路的中間,獲得了巨大的利潤。然而基督教世界和阿拉伯世界的矛盾。已經積重難返,西方人怎么會允許阿拉伯人繼續獲利?阿拉伯人賴以生存的商路被切斷,東西方貿易面臨停滯的危險。
這時候,阿克蘇姆就成了東西貿易的救星——這個阿拉伯世界中,唯一的基督教國家,因為藏有傳說中的‘約柜’,既不會被基督徒攻打、也不會被阿拉伯人攻打。當然,最重要的原意,是阿拉伯人迫切需要重新建立貿易渠道。以維持帝國的運轉。
但阿克蘇姆為避免給基督教世界口實,不敢直接與阿拉伯人貿易,所以當李繁代表四海商號,出現在阿克蘇姆,表示愿意擔當基督教世界,和阿拉伯世界的中間商時,雙方一拍即合。四海商號便成了東西方貿易的唯一代理商。
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阿齊茲和他的家族不發達,才叫見了鬼呢。
“不過……”喜悅之余,他又有些不放心道:“李老板和周掌柜,會不會不高興?”李老板是李繁,周掌柜是周定乾,這二位是四海商號的創建者,也是阿齊茲的上級。
“不會的。”陳恪搖搖頭道:“四海商號將來要分成四個分號,李老板經營北洋,周掌柜經營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