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虛驚之后,宋朝人一片罵娘聲,奶奶個熊,遼狗搞得什么鬼名堂!
無論如何,趕緊離開雄州才是正辦,越往內(nèi)地,這幫遼人就越玩不出花樣來。于是不顧一夜未眠,陳恪便催促遼使啟程,且態(tài)度十分不客氣。呂公著等人以為,他這是缺乏睡眠導致的火氣上升,就怕遼人也犯起牛脾氣。誰知遼國人的脾氣好得很,二話沒有,乖乖啟程。
往汴京進發(fā)的路上,遼朝使團一直保持對宋朝人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不只是對陳恪,就連對呂公著甚至曾布,都是一口一個大人,一副言聽計從、唯恐觸怒的架勢。
這讓呂公著和曾布暗暗犯嘀咕,之前見過的遼朝使節(jié),即使面見大宋天子時,也是氣焰囂張,倨傲的很,怎么這次這么老實,好似處處都透著心虛……
當他們提出這個疑問,陳恪笑道:“遼國人很乖不好么?所以要做什么,講什么,都要放開了來,千萬別膽小,根本沒那必要。”
這不暗示他們向遼使索賄么?兩人咽口吐沫道:“心里不踏實,哪敢要?”
“不,必須得要。”陳恪正色道:“你不收他們的好處,他們?nèi)绾伟残模俊?
“遼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兩人皺眉道。
“甭管什么藥,讓他們乖乖到汴京再說。”陳恪似乎已經(jīng)猜出來了,但并不打算告訴兩人,只是意味深長道:“一切聽我吩咐就好。”
“好。”兩位都是聰明人,聽陳恪這樣說,便知道有些事,自個不必知道。
得了陳恪的首肯,呂公著和曾布變得的坦誠又友好,兩位遼使也是曲意逢迎,一路上和和氣氣、開開心心便到了大名府。陳恪告訴耶律乙辛,在此休整兩天,可以自由活動。
耶律乙辛是一天也不想耽擱的。但陳恪的話他又不敢不聽,只好耐下性子歇兩天。頭一天,遼人全都窩在驛館中不出去,讓宋人好生奇怪。這大名府乃大宋北京,比遼國任何一個城市都要繁華,不是對遼人最有吸引力的么?
直到第二天傍晚。耶律乙辛終于大發(fā)慈悲。允許手下可以上街逛逛。一直被嚴加約束的契丹人如蒙大赦,呼啦一聲全都跑出去逛街吃酒,一時間滿城都能見到髡發(fā)禿頂?shù)钠醯と耍写竺墓俨詈蒙o張。
然而這次契丹人一改飛揚跋扈,竟變得十分老實,買東西照單付錢,喝酒時斯斯文文,走在馬路上都不會大聲喧嘩,驚掉了大名府一地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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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明月高懸。大名府依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大名府夜市的雖然比不得汴京,但一樣能讓初臨貴境的契丹人大開眼界。
“南朝風物,果然不同尋常呀!”絡(luò)腮胡子查刺望著這熙熙攘攘的夜市,不禁大為感嘆。嘗一口沙糖冰雪冷丸子,又大贊道:“好吃好吃,就連這種小攤上的吃食。都比朕……”
“咳咳……”他身邊一襲便袍的耶律乙辛咳嗽連連。查刺忙改口道:“都比趙王府做的好吃。”
耶律乙辛不禁大翻白眼,心道這是你個小小侍衛(wèi)該說的話么?
雖然名義上,查刺是他的侍衛(wèi),跟著出來是為了保護王爺?shù)陌踩趺纯矗紤?yīng)該反過來才對。堂堂大遼親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的侍衛(wèi)。侍衛(wèi)看中了啥,便趕緊買下,侍衛(wèi)想吃啥,就趕緊奉上。看起來十分滑稽。
這時候,街口出突然一陣騷亂,竟有一匹高頭大馬在撒腿狂奔,后面還跟著個驚慌失措的漢子,高呼道:“快閃開,驚馬了!”
人群慌忙往道兩邊閃去,只見那黑馬如閃電一般,倏地便沖到了耶律乙辛一行人面前。
那查刺正在津津有味的對付一串炙豬肉,聽到馬蹄聲,連抬頭的興致都沒有。
想也不想,耶律乙辛便擋在他身前,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