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左登峰終于看到了自己的村子,巫心語對于即將見到自己的婆婆有些緊張,左登峰告訴她自己的母親很和藹很隨和,巫心語這才放下心來。
由于天氣很是寒冷,街上并沒有村民和鄰居,左登峰讓車夫直接將騾車趕到了自己二姐的家門口。
推開院門,發現二姐一家人正在正屋吃午飯,院子里的狗認識左登峰,吠叫了幾聲就搖起了尾巴。
“二姐,咱媽呢?”左登峰領著巫心語推門進屋,二姐已經從正屋迎了出來。
“小峰回來啦。”二姐見到左登峰很是意外,表情極不自然。
“嗯,回來了。吃著呢,二姐夫,咱媽呢?”左登峰走進正屋,掃了一眼飯桌,發現桌上是地瓜面兒窩頭,幾個外甥和外甥女手里拿著的窩頭是玉米面兒的,很小,不會比雞蛋大多少,一缽子蒸白菜放在桌子中央。
左登峰這話一出口,房間里立刻鴉雀無聲,二姐和二姐夫的臉色變的很是難看,幾個孩子也抓著沒吃完的窩頭驚怯的看著自己的舅舅。
“怎么了這是?”左登峰干笑開口,之前他每次過來眾人都會熱烈的歡迎他,幾個外甥還會纏著自己要糖果零食,今天的氣氛怎么這么怪。
“大寶,去把你大姨和姨夫喊過來,就說你舅回來了。”二姐夫放下手里的地瓜窩頭沖坐在炕邊的大兒子說道,后者聞言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孩他媽,把桌子拾掇下去吧。”二姐夫又沖左登峰的二姐開了口。
“二姐夫,到底出什么事兒了?”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等你大姐他們來了再說吧。來,上炕吧。”二姐夫伸手試圖拉左登峰上炕。
“二姐,咱媽呢?”二姐夫的神情令左登峰感到了強烈的不祥,探手拉住了正在收拾碗筷的二姐。
“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點兒去。”二姐并沒有回答左登峰的話,神情緊張,眼神飄忽。
“咱媽呢?!”左登峰拉過轉身欲走的二姐并抬高了聲調兒。
“咱媽走了。”二姐哆嗦著垂淚開口。
二姐的話猶如一記悶棍敲的左登峰天旋地轉,巨大刺激令他眼前猛然發黑,立時便站立不穩,旁邊的巫心語見狀急忙扶住了他。
“什么時候的事兒?”左登峰無力的問道。自己上次回來母親還給自己做過飯,那時候她也只是輕微的咳嗽,怎么會說走就走。
“登峰,上炕躺會兒。”二姐夫也過來攙扶左登峰。
“我媽什么時候走的?”左登峰轉頭怒視著他的二姐和姐夫。
“你上次走了沒幾天,媽就得了急病。”二姐聞言頓時痛哭了起來。
“為什么沒通知我?”左登峰怒吼著甩開了二姐夫攙扶著他的手。他上次回來是三個多月以前,也就是說他被發配到清水觀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三個月了,大姐和二姐竟然沒通知他。
“小峰,二姐對不起你啊。”二姐聞言痛哭著跪了下來,三個孩子見此情景立時哭喊著過來拉扯自己的母親。
就在此時大寶帶著左登峰的大姐和大姐夫進了門,大姐見此情景也跟著跪了下來,大姐夫黑著個臉站在了一旁。
地下跪倒了一片,孩子的哭喊聲連成了一片,左登峰沒有動,時至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大姐夫和二姐夫會親自去縣城從胖大海手里拿那三塊大洋了。
“就算媽走了,該給你們的錢我還會給你們,這么大的事兒,你們怎么能瞞著我?”左登峰強忍著內心的悲傷開了口。他已然猜到了兩家人隱瞞母親的死訊是為了每個月的那幾塊錢。
左登峰這話一出口,他的大姐和二姐哭的越發大聲,與此同時憤恨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在農村,婦女是沒什么地位的,母親死后,眾人之所以不去清水觀報喪,路途遙遠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兩個姐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