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好像根本沒聽進羅飛在說什么,他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然后他又強調了一遍:“一場精彩的比賽,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對手。”
羅飛現出些無奈的表情,他再次轉頭看了看墻上的鐘。
袁志邦問道:“你有事情?”
“今天是我和孟蕓的相識紀念日。我們約好七點半見面。”羅飛微笑著說道。
“愛情……”袁志邦輕嘆一聲,“愛情奪去了你的思維能力,難怪你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羅飛不以為意地攤攤手:“如果這樣的話——就等我回來以后再說吧。”
袁志邦“嘿”了一聲,感覺索然無味的樣子。然后他突然又問羅飛道:“孟蕓對我還是有很大的意見嗎?”
羅飛被問得一愣,尷尬地搖頭道:“不,她不會的……”
看著對方窘促的樣子,袁志邦禁不住笑了:“你從來學不會怎樣在朋友面前撒謊。”
羅飛只好放棄了抵抗,他無可奈何地說道:“你知道……孟蕓和白霏霏關系很好。她們以前都是學校藝術團的骨干。”
“她認為是我害死了白霏霏?”
羅飛沒有回答,這種態度顯然就是默認了。
袁志邦卻沒有顯出內疚的情緒,他甚至還借題開起了玩笑:“你看,如果這算是我犯下的罪惡,可法律對此卻無法制裁。呵呵,那個活躍在校園里的Eunides,他會不會找到我的頭上來呢?”
羅飛沉默著,不置可否。對方如此不羈的態度讓他有些難以適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話題再進行下去。正好此刻時間已近七點半,他便準備順勢脫身。
“我得走了,孟蕓該在樓下等我呢。”
“我肯定留不住你,對吧?因為你從來不會遲到的——”袁志邦有些遺憾地聳聳肩膀,“其實我今天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還想說給你聽呢。”
袁志邦說的“有趣”的事,那一定是真的很有趣。不過羅飛確實沒有時間了,他只能暫且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現在沒時間聽了……等我晚上回來吧。”
“過時不候。你如果想知道這件事情,你就必須打破你恪守的規則,拖延幾分鐘的時間。”袁志邦鄭重其事地說道,在他臉上很少出現如此嚴肅的表情。
可羅飛當時卻并未在意這么多。也許正如對方所說,那是因為愛情奪去了他的思維能力。他幾乎沒有怎么考慮就回絕了對方的建議。
“我不會遲到的,你知道我的習慣。”他已經一邊說話一邊轉身向門口走去,“我必須出發了。”
袁志邦笑了,臉上緊繃的表情也隨之松弛下來,看起來既有些失望但又有幾分釋然。然后他羅飛的背影說道:“我正和你相反。我討厭各種規則和束縛,你知道無拘無束、自由行事的感覺是多么美妙嗎?”
或許是因為羅飛已經走遠沒有聽到,或許是雖然聽到了卻無暇顧及。總之羅飛對袁志邦最后這段話沒有給予任何的回復。而從這一刻開始,兩人已注定要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原本是同一陣營的戰友,可他們卻最終成為一生的對手。
而在十八年的時光轉瞬而逝之后,羅飛終于明白了那天袁志邦所說的“有趣的事”到底是什么。
一九八四年四月七日,陳天譙被劫。現在看來,那或許正是Eunides第一次超出法律界限之外的行動。也正是那一天,Eunides第一次享受到了“無拘無束,自由行事”的美妙感覺。
羅飛忍不住要假設,如果那天他再停留幾分鐘,聽袁志邦講完那件“有趣的事”,那么此后的事情又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呢?
可他卻想不出答案,他甚至知道,這樣的假設本身就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他不可能停留,就像袁志邦不可能被規則所束縛,就像孟蕓不可能向對手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