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萬只老鼠齊涌而至,場面甚是駭人,鼠身所帶的臊氣熏人欲嘔,所發(fā)吱叫之聲刺耳驚魂。由于數(shù)量眾多,它們并不怕人,循著氣味到得糧草所在的西北山腳,立刻開始大肆噬咬吞食。
由于事先接到了命令,士兵并沒有上前打砸,實則即便沒有接到命令他們也不敢上前阻攔,如此之多的老鼠,能將靠近之人在頃刻之間啃成一副白骨。
為免夜長夢多,莫問立刻有所動作,取出符盒畫寫定氣符咒一道貼于東北山腳的一處巖石,轉(zhuǎn)而縱身向南,自東南角落再下一道,隨即向西自西南下了第三道,最后落于西北山腰,下了第四道和第五道定氣符咒,這最后兩道符咒間相隔半步,之所以做這樣安排是因為這群老鼠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倘若盡數(shù)燒死,怕會有傷天和,故此留這半步生門與那些命不該絕者。
由于留有生門,陣內(nèi)的氣息并沒有與外界徹底隔絕,鼠群也就無從察覺,莫問閃身入陣,以黃色符紙畫寫火符將那已然堆積如山的鼠群引燃,老鼠身上的皮毛極易著火,且蔓延很快,一道火符便令得三里見方的區(qū)域成了一片火海。
與火苗一同躥起的還有老鼠吃痛之下發(fā)出的凄厲慘叫,萬千老鼠一同慘叫猶如萬鬼齊哭,哪怕莫問事先已有心理準備卻仍然被驚出了一個激靈,所有殺戮之中火燒是最為殘忍也最傷天和的,看著火海之中尖叫逃生的鼠群,莫問眉頭緊鎖,舉手之間殺生萬千,無人能夠面對這由自己親手造成的慘象而無動于衷。
火起之后鼠群開始驚慌逃竄,自火場之中四處尋覓逃生路徑,但周圍都被定氣符咒困住,它們沖突不出,到得那無形的邊緣便難得再行,無奈之下只能逃往別處,但別處也不得出來,幾番嘗試無果之后便被燒死于陣內(nèi)。
片刻過后大火燒到了糧堆下方的柴草,火苗更盛,火起之后鉆于柴草之中的老鼠失去了最后的藏身之地,慘叫聲著沖出火堆,胡亂沖撞,意圖逃生。
大火燃起之后莫問回到了東方營地,皺眉打量著火場,由于有陣法阻隔,故此大火燃燒為四方形狀,唯獨在西北角落有一不大的缺口,可以看到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火球自那缺口之中向外涌出,消失于北方山林之中,這些僥幸逃出的老鼠亦多被燒傷,能死里逃生者怕是連一成都不到。
皮毛被焚發(fā)出的是焦臭之氣,待得燒到血肉,又是另外一種氣味,這種氣味既香且臊,骯臟之中透著肉食誘惑。
火光映紅了天際也照亮了整個營地,士兵紛紛離開帳篷打量著這場烈火殺戮,這種場面既宏大又兇煞,眾人在驚嘆之余對莫問產(chǎn)生了深入骨髓的懼怕,無人敢站在在他三丈之內(nèi),只有蒲雄強定心神站于莫問身后,這是一場不流血的殺戮,卻令他這個見多了沙場血腥的人雙腿發(fā)抖。
大火持續(xù)了將近半個時辰方才逐漸熄滅,難以計數(shù)的鼠尸摞疊成堆,飄散著刺鼻的氣味,莫問逐一收回符咒甩手焚化,轉(zhuǎn)而回返營地,邁步走向大帳,所到之處兵卒慌忙讓路。
回到營帳,莫問倒身床榻,長嘆了一口粗氣,殺戮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少對他來說不是。
嘆氣過后,莫問閉目沉思,沉思在道家又稱為冥思,是反省自身言語,推理陰陽天道的一種舉動,莫問此時想的并不是先前所為是不是太過殘忍,這個不需要去想,先前之舉雖然殘忍卻并無過錯,戰(zhàn)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鼠輩既然為敵所用,便等同敵人,殺之無錯。
他此時想的是回返無量山時青陽子所說的那句‘這世間哪有巧合之事?看似巧合,實則天意。’青陽子雖然修為不高,年紀卻大,對道家神髓參悟較深,按照青陽子的說法,為人在世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玄機暗藏,既然如此,他率兵驅(qū)逐燕國這一看似巧合的舉動也應該有天意在其中,但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率兵北上這件事情對他的修行有什么好處?
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