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過堂文簙,莫問沖府衙官吏問道,“這些女子是何人過堂的,其中可有冤屈?”
“回王爺問,這些案子有些是我們審的,有些是燕國人審的。”官吏彎腰答道。
莫問聞言挑眉看了那中年官吏一眼,后者額頭瞬時見汗,驚恐之下瑟瑟發抖,他是趙國官吏,平州城破之后又繼續為燕國人效力,按照大趙律法這可是投敵的大罪。
不過莫問皺眉只是厭惡此人的稱呼不當,倒并沒有追責于他的念頭,看過他一眼之后便邁步向外走去。
“牢獄之中很是污穢,王爺和公主還是不要去了,小的過去將那一干犯婦提來,由王爺和公主過堂,可好?”那中年官吏善于阿諛討好。
石真聞言看向莫問,莫問沒有答話也沒有停留,出得府衙大門徑直向南行去。他雖然不知道牢獄的具體方位卻知道一定在城南,古人以北為尊,有史以來的官家牢獄全部設在城南。
那中年官吏見狀立刻召集衙役前方開道,自己捧了文簙小心翼翼的跟在二人身后。
此時尚無鳴鑼開道的禮儀,所謂開道只是驅逐城中街道的閑雜人等,不過此時乃是午后,街道上也沒什么人讓他們驅趕。
平州城范圍不小,步行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到得牢獄所在的南城,到得牢獄附近,莫問喚回了衙役,與石真先行走向不遠處的牢獄。
牢獄占地當有數十畝,外部套有兩丈高墻,獄門向南開,根據木門上斑駁的黑漆和老舊的院墻不難看出這處牢獄已經使用了很多年。
獄門外有守兵,兩個守兵正抱著已經銹蝕的銅戈倚墻酣睡,被眾人腳步聲驚醒之后,急忙跪倒求饒,按照大趙的規矩,哨兵睡著也要大辟砍頭。
莫問沒有搭理他們二人,而是站立門外皺眉沉吟。
“怎么了?”石真見莫問神情有異,疑惑的問道。
莫問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石真的發問,到得近處他竟然感知到牢獄之中有妖氣,由于這股妖氣極為虛弱,故此他先前一直不得察覺。
此時牢獄的大門已經被守兵叫開,邁步進院,只見院中的空曠區域長滿了半尺高的雜草,只有通往兩處監舍的道路被清理了出來,牢獄是被人遺忘的地方,即便是本府官吏也極少到這里來。
院中有兩處房舍,男囚居東,女囚居西,莫問先行到了西側牢獄,進門之后發現兩個面相兇狠的中年男子正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他們是這里的獄卒。
向內的大門是開著的,莫問邁步而入,發現里面是一處刑房,擺放著各種刑具,一張如同賣肉案板的木床上躺著一個赤身的婦人,此女身上布滿了牙痕抓痕以及燙疤,前胸兩只筎頭已經不見了蹤影,私處破壞更甚,慘不忍睹,一群飛蠅受到腥臭引誘,上下起落爬飛。
“把那倆家伙拖出去砍了。”石真見狀勃然大怒,沖隨從喊道。她出門一直帶有近衛,近衛聞言立刻將那兩個已經嚇的癱軟的獄卒拖了出去。
眾人說話的聲音驚醒了刑床上的婦人,那婦人蘇醒過后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求救聲,此聲一起,整個牢獄瞬時成了百鬼齊哭的地獄,這里平日里少有人來,覺察到有人來到,女囚們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竭盡全力的發出哭喊嚎叫,希望吸引來人的注意。
晉國的尼姑庵里被困的那些宮女很是可憐,但是與此處比起來她們幸運很多,至少她們可以見到陽光,可以得到充足飲食。
單聽牢獄里的哭喊聲就已經令莫問皺眉止步,他實在沒有勇氣進入看那牢獄中的慘景,躊躇片刻自刑房轉身,邁步回到了院子,此時那兩個獄卒已經身首異處,頸血流出三尺,血塊尚未凝固。
莫問注視著這兩個被斬首的獄卒,先前在晉國的尼姑庵他也看到了與此處類似的情形,那次是強勢的宮女欺負弱者,此處是獄卒女囚,這種欺凌已經不是為了爭奪什么而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