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見狀暗道好險,幸虧天氣寒冷,朱砂被凍住了無法畫寫符咒,不然對方此時已然布起了困陣。
那頭上纏著綿布的道人一瞥之下發現了莫問,剛想出言叫喊,莫問已然急閃而至封住了他三處行氣穴道和一處啞穴。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先前并不是故意傷你,絕情子也不是我殺的,九龍鼎更不在我的身上。”莫問沖那倒霉的年輕道士抬了抬手,轉而卸下包袱取出阿九的丹鼎展示于他,“看清楚了,九龍鼎是三足,這是四足。”
展示過后,莫問背上包袱轉身向西掠去,兩個起落過后又調頭折返,沖那年輕道士說道,“我若留你在此你會被凍傷,我解開你的啞穴,你默念一遍道德經再出聲呼喊同門,可好?”
對方聞言愣了一愣,轉而連連點頭,莫問封住的是他身體穴道,脖頸還能活動。
莫問見對方同意,出手解開了對方的啞穴,轉而縱身向西掠去。
剛剛掠下山,后面就傳來了高喊,“天樞子逃走了……”
莫問聞聲無奈苦笑,道德經有四五千字,對方怕是連四五百字都沒念完就開始叫喊了。
莫問并沒有回去懲戒對方的言而無信,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此處。
那道人一喊,玉清宗眾人立刻奮起直追,出山之后是平坦地勢,莫問自田間疾掠,眾人在后緊追。
這片區域多有鄉鎮城池,逃亡之時莫問無心避人耳目,玉清宗眾人也是如此,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愕然仰望。
飛掠之際,莫問不時回頭觀察玉清派眾人,對方一開始是十四人,一個時辰之后能夠跟上他的就只剩下七人,到得中午時分只有趙靈妃等五人呈一字直線吊在他后方百丈處。
莫問絲毫不敢松懈,一直提氣疾掠,日落之后雙方的距離拉大為兩百丈,莫問感到很是疲憊,玉清派眾人亦是如此,到得晚上,再度進入了降雪區域,莫問終于甩脫了追兵,自一處廢棄的驛站略作喘息。
短暫的喘息過后,莫問拆下椽梁生火取暖,對方既然跟丟了他,就不會再胡亂尋找,他們定會前往下一處禁錮固守等待。
莫問坐在火堆旁默然的吃著干糧,他對玉清派一忍再忍,但對方卻是認準了他就是兇手,步步緊逼,處處設計,搜尋禁錮的難度越來越大,加上這越落越厚的積雪也嚴重的拖延了他的速度,北方比南方要廣袤,剩下的十余處禁錮分散在東西各處,單是趕路就差不多要用去一個月,哪有多余的時間再去應對糾纏。
他身上一直背了三個包袱,一個包袱里裝的是自己的衣物,另一個包袱裝的是干糧,這些干糧除了自己食用,還是為阿九備下的,倘若找到阿九所在的禁錮,他會第一時間將干糧送進去。還有一個包袱是阿九的衣物,起初阿九的道袍上還殘留著她的氣息,這些日子的吹風日曬令得這些氣息逐漸消散,到得此時已然淡不可聞。
氣息的減弱令莫問很是緊張,一直以來都是阿九道袍上的氣息安撫著他心中的焦急,聞到氣息他就感覺阿九并未走遠,沒有了這股熟悉的氣息,孤獨和絕望開始占據心頭,情緒開始劇烈波動。
次日清晨,雪停放晴,莫問背上包袱繼續上路,剩下的禁錮間隔太遠,臨時變換搜尋路線已經來不及了,哪怕明知對方在下一處禁錮設伏,也只能自投羅網。
地上的積雪將近兩尺,自山野之中直行無法分辨落腳區域下方的情況,故此他只能從道路上方飛掠,這樣至少能保證落下之后踩于實地。
第十一處禁錮位于一面絕壁之下,絕壁位于一處山澗之中,山澗位于昆侖山南端,莫問到達此處是兩日之后的中午。
到達山澗絕壁時,山下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玉清宗道人,于禁錮外起了七處草廬,遮蔽并嚴密的守住了這處禁錮。
莫問沒有再隱藏身形,落于對面山頂,俯視著那面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