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將下人送來的茶水端于莫問,轉而擺手示意下人退下,待下人離開方才語接上句,“那褚家雖是腐肉爛根,卻根深蒂固,動它豈能如此急切。”
“皇帝兒時曾經遭到褚家毒害,此事你不知道?”莫問端起了茶杯,當年褚家派遣廚子自周貴人飲食之中下毒,通過母乳毒害尚在襁褓之中的二王子,若不是他發現的早,二王子早就成了神智混沌的呆傻。
“還有此一節?無人與我說過。”張洞之茫然搖頭。
莫問手捧茶杯并未飲茶,亦沒有再說話,他擔心的不是張洞之,無名只是恐嚇張洞之,并不會沖其痛下殺手。他此時想的是無名怎么會為褚家出頭。
“刺客不除,文武百官寢食難安,你當設法尋他出來。”張洞之說道。
“褚家與秦國暗中可有聯系?”莫問問道,南郡與西陽縣只有一水之隔,北岸就是秦國屬地,褚家逃到那里,極有可能與秦國取得聯系。
“早在先皇在位之時褚家就與秦國暗通書信,我曾截獲褚家與秦國通信的海東青一只,褚家有心割讓江南七郡,換秦國出兵攻晉。”張洞之說道。
“秦國是何態度?”莫問皺眉問道,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蒲堅渡江南侵。
“態度不明,不曾拒絕亦不曾應允。”張洞之說道。
莫問聞言眉頭再皺,蒲堅不拒絕就是在猶豫,蒲堅猶豫的無疑是他當年的再三叮囑,若是沒有他的叮囑,以蒲堅的性情,怕是早已經渡江南下了。不過蒲堅沒有拒絕就表明已經對他的叮囑產生了懷疑,一旦生出這種想法,蒲堅渡江南下是遲早的事情。
“尋拿刺客之事你千萬記在心上。”張洞之又道。
莫問聞言嘆了口氣,將一直捧在手里卻不曾沾唇的茶杯放回桌上。
“我與你說些線索,此人在刺殺馬太尉之時曾被其府中丫鬟看見過,雖然天黑看不到真實相貌,卻看見此人是個身形瘦長的老道。”張洞之說道。
“老道?”莫問挑眉看向張洞之。
“據那丫鬟所說,就是老道。”張洞之點頭說道。
“將那丫鬟帶至此處,我要問話。”莫問說道,此事當是無名所為,怎么會是老道。
張洞之點頭答應,再派下人前去接那丫鬟。
此時飯菜已經備妥,張洞之請莫問入席,莫問懷揣心事本不想前往,但故友重逢,只能入席。
吃過幾杯酒水,張洞之出言說道,“這些年你渺無音訊,我又公務纏身,不得西行拜訪,這幾年你在做些甚么,怎不見老五與你同行?”
“參天悟道乃道人本分,也只是在做這些。”莫問隨口敷衍,他不希望友人知道自己這些年的真實境遇。
“此番怎么來到此處?所為何事?”張洞之舉杯再敬。
“你可知道李公浩此人?”莫問端詳著手中的酒杯。
“你如何認得他?”張洞之亦問,言下之意是認得此人。
莫問沒有答話,仰頭飲酒。
張洞之見莫問不曾說話,便主動說道,“此人乃晉國酒正,深諳杜康之道,擅釀好飲,千杯不醉,亦算奇人。”
“晚些時候我會布陣將其困在府中,與你知會一聲,你們莫要插手。”莫問說道,張洞之所說的酒乃是朝廷掌管釀酒的官員。
“為何?”張洞之大感好奇。
“與一僧人打賭。”莫問說道。
“賭何?”張洞之又問。
“賭他能夠戒酒。”莫問說道。
張洞之聞言哈哈大笑,“那你輸定了,此人嗜酒如命,可三日不食不可一日無酒。”
“那就讓他七日不食。”莫問笑道,他之所以選李公浩是有原因的,酒是五糧精華,為奢侈昂貴之物,世人大多喜好,但前提是有糧果腹,他就想看看在斷糧的情況下李公浩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