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銅角金棺蓋子上的馬燈,另一處便是被瓦當半遮住的蠟燭,瓦當與銅角金棺形成的陰影交匯在墓室的東南角落,而那粒“定尸丹”,就剛好落在光與暗的交界線上,隨著燭光搖栧,時而瞧得見,時而又被黑暗吞沒。
“鷓鴣哨”滾到近前,伸手去拿地上的“定尸丹”,忽然從光線死角的陰影中躥出一只大貓,正是最初進墓室搗亂的那只野貓,那貓可能餓得狠了,見什么想吃什么,張口便咬地上的“定尸丹”。
“鷓鴣哨”對這只野貓恨得牙根兒都癢癢,但是這時候伸手取“定尸丹”已經晚了,“鷓鴣哨”情急之下,只好故計重施,以天下第一的口技學了兩聲老鼠叫,那只花紋斑斕的大野貓果然再次中計,稍稍一愣神,瞪著一雙大貓眼盯著“鷓鴣哨”,只是沒搞明白對面這只大老鼠怎么與平常的老鼠長得不一樣,所以沒有立即撲上來。
“鷓鴣哨”趁著野貓一怔的時機,用手抄起地上的定尸丸,順手塞進南宋女尸口中,跟著飛出一腳,把大野貓象個皮球一樣,踢了出去,“鷓鴣哨”這一腳何等凌厲,加之無聲無息,那野貓猝不及防,只把它踢得一頭撞在墓室墻上,骨斷筋折,腦袋碎成了數瓣,哼都沒哼一聲便一命嗚呼了。
“鷓鴣哨”踢死了大野貓,心中暗道:“非是要取你性命,只是你這讒貓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大事,留你不得,你成佛吧。”(成佛,在道門的人稱“死亡”為成佛,是升天的意思,并不是廟里的那種佛,有解脫之意。)
“鷓鴣哨”有掐心思點兒的功夫(掐心思點兒:能夠掌握極精確的生物鐘。掐:算。點兒:鐘點),憑直覺這么一算,附近村落的大公雞,不出半只紙煙的時間,就會啼鳴報曉,再也等不得了,當下一扯捆尸索,把南宋女尸拽起,南宋女尸罩在最外邊的斂服,已經完全解開,只剩下兩只衣袖,女尸身穿九套斂服,衣服套得非常緊,但是只要順著斂服及身體的走勢,使用的手法得當,用不了費太大力氣便可全扒下來。
“鷓鴣哨”扶正南宋女尸的尸體,準備把她的尸身轉過去,這樣不用抬死尸的胳膊,只要從南宋女尸背后順勢一扯,那就算完活了。
然而還沒等“鷓鴣哨”把南宋女尸轉過去,就覺得一陣陣腥風浮動,鉆進墓室的其余野貓,都聽到了剛才有老鼠的叫聲,而且那老鼠叫是從“鷓鴣哨”身上發出來的,野貓們都餓得久了,此刻聽到老鼠叫聲,便紛紛躥向“鷓鴣哨”,要在他身上找找老鼠在哪。
十幾只大小野貓同時撲了上來,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它們同時解決,“鷓鴣哨”心中一片冰涼:“罷了,看來天意如此,老天不容我學這套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秘術。”
但是這種氣餒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野貓們來得快,“鷓鴣哨”的口技更快,先前聽那些野貓們的叫聲,已經完全可以模仿了,“鷓鴣哨”學著野貓的叫聲:“喵~~嗷~~~喵~~嗷。”
野貓們哪想得到“鷓鴣哨”有這種本事,本來在他身上有老鼠叫,這會兒又有野貓的叫聲,一時搞不清狀況,野貓本就生性多疑,一時都停住不前,瞪著貓眼盯住“鷓鴣哨”。
野貓們的眼睛在漆黑的墓室中,就如同數十盞明亮的小燈,散發出充滿野性而又詭詐的光芒,“鷓鴣哨”不管野貓們怎么打算,立刻把南宋女尸的尸身轉了過去,用“捆尸索”定住女尸,扯她尸身上的斂服。
幾乎在這同時,饑餓的野貓們也打定了主意,好象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不管是老鼠還是死人,都是可以吃的東西,這回不管再有什么聲音,也要先咬上一口再說,一只只野貓都象是離弦的快箭,驟然撲至。
“鷓鴣哨”也知道,這個詭異漫長的夜晚,現在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了,最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這最后幾秒鐘的短暫時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必須同時做到,第一,不能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