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下打坐的赤練抬頭看去。
光影之中,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大地、山丘都是黑沉沉一片,目之所及,只有一座滿是戰(zhàn)火痕跡的雄關。
“開祭!”
光影中,有聲音傳出。
一行人跋涉而來,于焦土上設下祭臺,搬來靈獸血肉,以及蘊香鼎。
一鬢角已白的道人,正于祭臺上誦念祭文。
而荒野之中,勁風呼嘯,一頭頭蒼鷹橫空而來,伴隨著陣陣高亢的鳴叫,已落于雄關之前。
這一剎,無論是萬里之外的秦運等人,還是神都城,皇城之中都沸騰了起來。
紫氣畫卷中景象流轉(zhuǎn),眨眼間,已到了二月二邀戰(zhàn)之日。
其中祁姓道人如何走訪群山,聯(lián)絡天下高手的,只是一晃而過,便是黎淵都沒看清楚。
但此刻,從哪自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影中,他看到熟人!
“金圣武?這老家伙還活著?!”
“云海生?七煞門居然出了一尊大宗師!”
“劍光無形,破體而行,這是謝王孫?他也打破天罡了………”
“那打傘的老者是誰?嘶,居然能將龜形煉到如此地步,乍一看,幾乎沒有人形了!”
畫面中,天下強人匯聚天幽關!
“金圣武、斗月師兄,那是了空?裴行空,裴九、石青衣、晏九功、楚天誅.....”
黎淵看到了很多熟人。
五十年后,如今的道宗真?zhèn)鞯雷觽兌家咽亲趲熤腥耍皇浅齾s金圣武之外,并未有誰打破天罡。
“龜仙!”
黎淵看到了負殿靈龜,其打著傘,駐足觀望天幽關,看到了天運玄兵的光芒,看到了只聞其名的謝王孫。
但,還是沒看到自己。
“.....道爺真死了?”
黎淵陷入了懷疑之中,但又覺不對,這種一看就很麻煩的大事件,他就壓根不可能參與其中。
可這一路看過來,他真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與自己有關的痕跡。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藏得太好,還是死了....
轟隆!
畫中景象變幻很快,伴隨著一聲巨響,那祁姓道人抽身遠離,香火交織如柱沖天而起,向著極遠處蔓延。
轟!
數(shù)個剎那不到,又是一聲巨響。
黎淵眸光一凝,于那香火指引處,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刀光,其色如墨,其勢如龍。
“邀戰(zhàn)?只知偷襲的陰溝老鼠....”
人未至,刀光已裹挾漫天風雷震爆之音,直斬向廢土上的天幽關,似要將這座足可諸軍十余萬的雄關,斬成兩截:
“你也配!”
轟!
一刀斬出,天地皆黯。
畫中畫外的世界盡失其音,只能看到一片籠罩了天地刀光之海,以及其中騰起的暴戾刀龍!
“無上大宗師!”
神都城中,龍應禪等人只覺眼神都被刺痛了,這一刀的威勢之大,已然到了一個極其可怖的程度。
然而,如此暴戾可怖的一刀,在觸及那天幽關的瞬間,卻好似入海的泥牛,瞬息之間已消失不見。
“咔嚓!”
在無數(shù)人注視下,刀光消失,繼而,那天幽關上的虛空’竟如銅鏡般寸寸開裂。
“那天幽關是他人的神境所化!”
城中某處的秦師仙心中一驚,她只顧著看那萬逐流的刀光,居然忽略了這點。
“咔嚓!”
畫中,神境所化的天幽關劇烈一顫,龜裂開來,旋即,一聲極為高亢的龍吟聲已響徹天穹,自畫中傳蕩而出。
“昂!”
實質(zhì)的龍吟回蕩間,神都城中,一切鳥獸馬匹無不如遭雷極,或哀鳴,或匍匐余地,屎尿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