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不同于百形、千形,極盡繁復且可能會有風險,對此,他也很慎重。
年過而立的黎道爺,越發(fā)的沉得住氣,深諳不驕不躁的道理。
“先聚萬形,懾之、合之、存之、易之……”
心中默念精義,黎淵一遍遍搬運著氣血真氣,漸漸地,泥丸宮中有諸色光芒閃爍,龍吟聲依舊,卻更多了幾分暴戾。
在黎淵的注視下,神境汪洋泛起絲絲漣漪,一頭白猿小心翼翼的從水中冒出頭來,它仰望著頭頂翱翔的蒼龍,咧嘴一笑,從水底掏出一柄重錘來。
‘嘩啦’一聲,白猿躍出水面,發(fā)出‘呀’的一聲,持錘砸向蒼龍。
它一動,那一片汪洋瞬間沸騰。
水波翻涌如大浪滔天,諸般光芒閃耀,諸般兵獸之影騰空而起,或是殺向那蒼龍,或許奔著彼此而去。
數(shù)十……數(shù)百……
上千……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黎淵的注視之下,泥丸宮已被各色光芒所籠罩,這些年他所改易的諸般形體好似都在這一刻冒了出來。
猶如真正的靈獸、兵刃,充斥著該有的兇橫野性,憑借著神境的支撐,爆發(fā)了一場似無休止般的戰(zhàn)斗。
這是諸形的碰撞,同樣是他所學諸般武學精義的碰撞。
“先廣博后精純,易形之道……嗯,龍魔道人手書中記載與我如今所見一般無二,不同的是,他最終以一株‘菩提樹’收束諸形,而我……”
“萬形歸于海,后有龍鯤躍于天!”
黎淵冷眼旁觀,壓著心緒翻涌:
“先放其性,后收其形!”
……
……
天剛蒙蒙亮,神都城中的炊煙先起,喧嘩聲隨后鋪滿街道。
一間酒樓中,靜坐一夜的秦師仙眉頭微皺:
“又來了?!?
她有些嫌棄的一招手,自袖中取出一面正泛著幽光的銅鏡,一張老臉自其中浮現(xiàn)。
“又怎么了?”
秦師仙眼神中帶著警惕,頗有幾分怨氣:“不是已借了神龍須彌棍嗎?怎么,還要借我的大荒紫金槍?”
“他既說不借,那大抵是不借了,再者說了,有借就有還,你怕個什么?”銅鏡那頭,龐文龍有些無奈搖頭。
“有借有還?那可未必?!?
秦師仙輕哼一聲,對那奸猾的小子,她可不放心,更不可能像老頭子這么大方。
想起此事,她就覺牙酸。
這幾年里,老頭子就差把心肝肺都掏給那小子了,這待遇她莫說有,便是想都想不到。
“黎小子秉性純良,雖有幾分圓滑卻也不過是機遇使然,無傷大雅?!?
見孫女滿臉懷疑,龐文龍也沒再多說,轉(zhuǎn)而問起:
“探的如何?”
“還能如何?人去樓空唄?!?
秦師仙挑著眉,帶著煞氣:
“我這次頭摸到了后宮,那乾帝的妃子都還在,但人卻不知去向,不止是他,他的子女,甚至皇室子弟,都不知去向?!?
提及此事,秦師仙也眉頭大皺:“若是早三年動手就好了,你非要我等……”
“皇室子弟都消失了?”
龐文龍若有所思,卻似乎沒太動容,只是詢問:“那萬逐流呢?”
“府邸大門緊閉,家丁丫鬟都在,但子女也不見了……”
秦師仙有些懷疑:“這些異族莫不是知曉天日之災無法抵御,悄然逃走了吧?”
“哪那么容易?”
龐文龍被她逗的搖頭失笑:“老夫都斬不掉八方廟的氣機,遑論他們這么多人?那頭老鬼還沒那能耐。”
他心思轉(zhuǎn)動,卻也沒說透,只是囑咐她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