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徐二州,他們是有很強烈的回到家鄉(xiāng)的沖動的。故所謂的后路其實壓根沒太多選擇,就當前的局勢而言,司馬楙統(tǒng)領的徐州都督區(qū)是最合適的——當然,如果局勢驟變,整個北方都混不下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妹,徐州……”裴盾又要說話,卻被瞪了一眼。
裴妃站起身,在廳中緩緩踱步。
中堂正廳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少許字畫、家什外,并沒有什么奢華的物品。
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一塵不染,體現(xiàn)了女主人獨特的偏好和習性。
“你覺得哪里作為后路為佳?”她踱步到了邵勛面前,問道。
鼻尖微微傳來一陣馨香。
入目所見是烏黑的鬢發(fā),云發(fā)之下是閃爍著復雜情緒的雙眼,接著是高挺的鼻梁、秀氣的小嘴。
胸前鼓鼓囊囊,柳腰纖細惹人憐愛。
裙擺在走動中微微飄動,就像那搖曳的風情。
“仆試言之,王妃姑且一聽。”邵勛移開目光,說道。
裴妃嗯了一聲。
“洛陽雖然危機四伏,但仍然是攫取好處的唯一途徑。”邵勛說道。
正如他所說,誰都知道洛陽危險,但離開洛陽的終究還是少數(shù),大部分人還聚集在這里,甚至還有人在往洛陽趕,尋找機會。
原因很簡單,朝廷發(fā)布的任官詔書仍然是有效的。要想當太守、刺史、都督什么的,還得在洛陽尋找機會。
“司空首要之務,乃尋求增封。”邵勛繼續(xù)說道:“若能將蘭陵、下邳、彭城等郡劃入封國,與東海連成一片,則大有可為。”
“若實在做不到,則退而求其次,謀取徐州刺史之位。”
蘭陵以前就屬于東海,十余年前,析東海五縣置蘭陵郡。
下邳、彭城在東海南邊,這三個郡都隸于徐州。
三郡劃入封國之內(nèi),可操作余地就大多了,同時也是一個可觀的地盤,一旦成功消化,足以成為立身之基。
徐州刺史就要麻煩一些了,因為這是流官,理論上你是代朝廷管理地方,與封國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過,看當下局勢發(fā)展,流官和藩王之間的差別在逐漸縮小,倒也不失為一個無奈之下的替代方案。
“阿妹……”裴盾神情激動。
“你閉嘴!”裴妃頭也不回地叱了一句,看著邵勛,問道:“如何得以增封?”
“這就需要立點功勞了。”邵勛說道。
裴妃沒有說話。
她明白邵勛的意思。像夫君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什么都不做,誰贏他就幫誰,固然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也別想有多少好處。
邵督伯其實說得很隱晦了,需要“功勞”,不然無論把持朝政的是誰,憑什么給你增封?
但這事——唉,又和她一直以來的想法相悖。
她是真覺得如今的局勢太危險,自家夫君又沒有多少本錢,摻和在洛陽這個危局里實在太危險了。
但她似乎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夫君鐵了心要在洛陽這個大泥潭中打滾,一旦失敗,她也跑不掉。如今所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支持了。
賭氣發(fā)泄只會壞事,將本就不大的機會徹底葬送,連累己身,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邵督伯言之有理。”裴盾贊道,說完這句,他生怕被妹妹打斷,氣都不帶喘地說道:“選來選去,只有徐州了。人都是現(xiàn)成的,管起來也方便。屆時妹婿在洛陽秉政,阿妹坐鎮(zhèn)下邳監(jiān)察封國,我亦可在彭城協(xié)助一二,后路穩(wěn)妥無比。”
說完,他又向邵勛頷首致意。
這個武夫,雖然儀容、風姿都不太符合士人的審美,在他看來著實不咋樣,但提的建議都是切實可行的。
這個時候你去哪里都不合適。
并州?不說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