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這樣做,可能是想拉攏司馬乂幕府的士人以及禁軍官兵。尤其是后者,司馬乂連戰連勝,威望漲了不少。如果司馬越悍然殺人,可能會有負面影響。
“什么時候動手?”邵勛問道。
“大都督從城西退兵了,天子召其慰勉,咱們明日就回去,提早做好準備。這邊你安排一下,別出亂子?!?
“放心,臨走之前,我會把楊寶還有李重帶走。辟雍這邊,督護最好還是親自坐鎮一番。”邵勛說道。
“這……”糜晃稍稍有些躊躇。
“督護?!鄙蹌卓粗难劬?,道:“勛并非不知恩圖報之輩。擒捉司馬乂之事,乃督護多番綢繆,縝密計劃,我只不過執行督護的命令罷了?!?
糜晃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今晚入城一趟,稟報司空。”
晚上城門肯定是不開的,但可以通過吊籃進去。
說完,糜晃糾結了一下,又道:“君當知干系重大,機會只有一次,萬不可手軟啊?!?
邵勛笑著掂了掂重劍,道:“我明白。事已至此,我已沒有選擇,只能拿劍斬出個未來了。”
小人物的辛酸啊,呵呵。
為了往上爬,獲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資源,得罪人、干臟活、提頭賣命等等,哪件事逃得過?
二人計議定下后,便不再廢話。
當天晚上,糜晃悄悄回了一趟洛陽,后半夜回來了。他獲得了留守辟雍的許可,這讓邵勛松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當庾文君吃力地端著飯甑出門時,正好看到提著重劍、步弓的邵勛,在前呼后擁之下出門。
仿佛有所感應一般,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嘴角咧起的笑容是那么燦爛,似乎還帶著點若隱若現的殘忍。
庾文君放下飯甑,靜靜看著,直到一行人盡數消失。
她今年八歲了,直覺非常敏銳,這是個和她的兄長完全不一樣的人。
殺人殺多了,都會這樣嗎?
一定要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