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威脅,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朱銳道,“這個世界上,單打獨斗是行不通的。你只要還有在乎的東西,在乎的人,就會有弱點。
而你在乎的人,也會有在乎的人事物。層層疊疊,相互相連,無窮無盡。”
“是啊.你說得對。”李程頤出聲道,“很有道理。”
“但伱又憑什么認為,我們一定要把技術交給你,而不是交給其他人?”
“因為,交給我,你們才能最大程度的免受其他勢力傷害。”朱銳微笑。
“呵呵,傷害?朱先生真的覺得,我們死角人的朋友,親人,還有我們身邊重要的人,對我們而言,真的是弱點?”李程頤問。
這句話一出。
朱銳臉上明顯露出一絲錯愕之色。
“你不會以為你們能在蘇坦搞事,就能在儀國弄出同樣的動靜吧?”
“朱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能夠不在意規則,動我們周圍人,那么我們又為何要在意規則呢?”李程頤反問。
“您不會以為,我們這群隨時可能死在死角里的家伙,個個都有弱點吧?”他臉上的陰沉仿佛從未出現過,轉變成了冷淡嘲諷的笑意。
“這樣的人,就算暴亂,又做得了什么?”朱銳笑道。
“那您要不要試試?”李程頤雙目平視對方,一眨也不眨。
朱銳臉上的表情慢慢沉寂,視線同樣緊盯著他,氣勢不落,但卻沒再接話。
談話不歡而散。
朱銳最終沒有說什么。只是離開時沒了之前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更多的是怒意。
而李程頤起身要離開時,被柳通北叫住。
兩人在雨水滴落的屋檐下并肩站著。
“來一根?”柳通北遞過去一支煙。
“謝了,不抽。”
“其實你服個軟拖點時間不就完事了?沒必要得罪朱家。”柳通北好心道。“朱家可是朝語大貴族之一,在我們周邊幾個省很有影響力。”
“我們的新體系有這么大的吸引力?”李程頤詫異道。
“差不多,現在幾個自循環都市的各種體系,能夠成熟完善的不多,你這體系只要拿過來稍微修改補充下,就能用,發布出去做商業化運作,那就是海量的軍火生意,軍火的利潤,足以讓任何家族勢力眼紅。你們的體系雖然還不到那么夸張,但已經有這份潛力了。”柳通北解釋。
“這就是懷璧其罪了?”李程頤道。
“差不多。”柳通北嘆了口氣,“你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立馬找個足夠強的背景,擋住外面所有的風風雨雨。合作也好,歸附也好,買賣也好,都要盡快。”
“多謝了。”李程頤道,算是感謝他的提點。
“客氣什么。”
告別柳通北,李程頤坐上返回的車子。
呼.
坐在車里他長長嘆了口氣。
“很累么?”周星瞳開著車,小聲問。
“有點。”
李程頤回答。
沉淪殿堂,功法花語,朱銳這類人的逼迫,還有疑似死角的白裙女子。
一重重的事情全部堆疊上來,讓他分不開身。
雖然朱銳這樣的餓狼,也在他之前的預料之中,但真正面對,依舊感覺非常不爽。
“現在直接回去么?”周星瞳問。
“嗯,回昭山那邊的酒店。”
看著車窗外不斷飛掠的夜景,李程頤心頭莫名的有種沉重感。
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堅持到最后的死角人們,越到后期,需要面臨的心理壓力也越大。
回到酒店,繼續翻閱書冊,直到實在撐不住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