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要回那把寶刀嗎?!”
“要不回來了!”
“那把寶刀被我用斷了!”
“我與兩千多人,死守關卡,曹魏大軍猛攻三個月!!”
“我三個月都住在了城墻上!不知砍了多少個敵人,砍的我那刀都斷了,我那兩千多人,最后只活下來三百多人!”
柳隱滿臉的憤怒。
“可是呢?最后一封詔令到了我的手里,皇帝投降了!”
“我那些人就白死了?”
柳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蒲公跟大將軍有交情,那我難道就沒有嗎?!”
“這些年里,蜀人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你也是蜀人,你可曾看過各地的百姓們是如何生活的?!連年的稅賦,蠻夷叛亂不斷,壯丁皆在前線,土地荒廢,十室九空!”
“可那蜀主呢?!”
“他親信閹人,任由他們安排親信,打壓異己!”
“我立下了多少次功勞?每次戰(zhàn)役,我必先鋒,斬獲無數(shù),可他有一次可曾召見提拔?他所提拔的,每個都是給黃皓奉承賄賂的小人!”
“就那閻宇,論軍功,他能與我比嗎?!為何我卻得不到應有的賞賜?”
“您有技巧,這是丞相和大將軍都認可的,可是他呢?可曾給過您半點的賞賜?”
“我得不到應有的賞賜,我麾下的人也得不到應有的賞賜,他整日玩樂享受,對我們這些人不屑一顧,我的好友上書稱黃皓亂政,居然就要被流放被迫害!”
“我第一次得到重用提拔,居然還是投降之后”
柳隱說著說著,凄慘的笑了起來。
“我是軟骨頭?坐在堅固的城池里,外有援軍,卻領著文武大臣投降的不算是軟骨頭,我這看不到援軍,里頭沒有糧食,要殺馬來充饑,獨自迎戰(zhàn)十幾萬人的卻是軟骨頭?”
“這是什么道理?”
蒲元看著面前的柳隱,目瞪口呆。
他想要反駁些什么,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力回擊。
柳隱是劍閣外最后一個投降的人,也是在關外抵抗最久的人。
說他是軟骨頭似乎真的沒道理。
蒲元只是喃喃道:“我們畢竟是受過皇恩的”
“我不知道您受了什么皇恩,反正,我曾受過丞相和大將軍的恩德,不是他劉禪的恩德,丞相和大將軍的恩德,我都已經(jīng)報答過了。”
“圣人云: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如今魏主赦免了我無禮的罪行,居然還委派我這樣的降臣來擔任漢中的郡守,我領了他的恩德,往后便是他的臣子!”
柳隱看著面前的匠人。
“我之所以要將您帶出來,不只是因為與您相識,更是因為您的能力。”
“蜀人遭受苦難已經(jīng)很久了,當今戰(zhàn)亂結(jié)束,有圣君要治理天下,這才君子該報效的對象,能協(xié)助這樣的君王來安撫好百姓,發(fā)揮自己的才能,這難道不是很好嗎?”
聽到他的詢問,蒲元沉默了許久。
他也拿了一盞酒,一飲而盡。
“將軍所說的,我都明白了將軍且恕我先前的無禮行為。”
“只是,我并沒有將軍這樣的才能,只怕那曹魏的皇帝,也未必能看得上我這樣的老朽。”
“將軍身強力壯,正是當打之年,是報效明主的好時機,老夫也就不打擾了老夫與您吃完這酒,便回那該去的地方嘍。”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甲士急匆匆的闖進了這里。
“太守!有陛下的詔令!!”
柳隱驚愕的看著他,急忙起身,那甲士畢恭畢敬的將詔令遞給了柳隱。
柳隱看了幾眼,目瞪口呆,他又看向了蒲元。
蒲元覺得奇怪,“皇帝下達了詔令,你看老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