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蜀郡。拿到了廟堂詔令的鄧艾緊急召見了諸多官員們。毋丘甸,張收等官員們迅速趕到了鄧艾的面前。毋丘甸乃是益州刺史,而張收則是本地的太守,他也是張載等人的父親。張收的相貌并不是很出色,他有三個兒子,老大隨父,其余兩個皆隨母。但是張收本人的治政能力還是不錯的,為人也是寬厚謙遜,以禮待人,作為一個魏人,在蜀地還算是得人心。鄧艾這次并沒有召見所有的官員們,前來的魏國,或者是中原派的官員較多,本土派就要少了不少。蜀地跟吳地不同,曹髦在吳地是直接從中原派遣官員去進行治理,蜀地是以蜀人治蜀。蜀地如今的太守乃至諸多中下層的官員們,清一色的都是由蜀人來擔任的。當然,三互法下,基本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地區內擔任官員的情況,吏另說。但是一些重要的位置,尤其是監察崗位上,都是清一色的魏人。鄧艾坐在上位,嚴肅的看著面前的眾人。這些時日里,蜀地大有起色,諸葛亮時期的水利工程規模恢復了半數,道路和城池也有所改善,耕地倒是沒有急著去開墾。但是在這個時代,水利工程就是在農業上的最大利器!歷史上但凡是治理一個地方極為出色的官員,不是去搞水利,便是懲治豪強,只有這兩個辦法能讓一個地方迅速富裕起來。鄧艾在種田這方面還是非常厲害的。鄧艾本來的想法就是先搞完這些,等到免稅期一過,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對耕地下手但是如今看來,皇帝還是有些著急。鄧艾對此也是有些無奈。現在搞這些大族有什么用呢?免稅期,就是把隱藏的土地和人口弄出來也沒辦法增加稅賦啊。曹髦所想的是解決蜀中百姓們的問題,讓他們盡快得到耕地,而鄧艾的眼里,更多的還是冰冷冷的數據,稅賦的增加,工程的完工等等。兩者立場不同,看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同。但是就如張華所說的,鄧艾是不會想著要違抗一下詔令了。先前的教訓已經很足夠了。現在若是再這么做,只怕毋丘甸等人轉手就會將自己綁了,送到洛陽去鄧艾看向了眾人,這才將皇帝的詔令拿出來,令毋丘甸宣讀給眾人。眾人很是認真的聽著,聽了一半,幾個蜀地官員的臉色便有了變化。全部聽完之后,那幾個本土派的官員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們看起來很是懼怕,瞪圓了雙眼,盯著鄧艾等人,生怕明日就要被流放到沙州去。毋丘甸看著這氛圍的轉變,開口說道:“諸位勿要擔心,官員以及家屬不在流放的人員之中。”聽到這句話,那些人也沒有安心。大族們彼此沾親帶故,就算自己的家屬不受影響,但是這個家屬的范圍也是相當的有限,只能護著父母兄弟姐妹妻妾子女等人,其余諸多親族還是得上路。這對誰來說,都不算是什么好事。鄧艾卻只是說道:“這是陛下的詔令,無論是誰,都不能違抗詔令。”“違抗詔令者,以謀反論,誅族。”鄧艾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句話,直接就堵住了那些官員們的嘴。誰都知道,鄧艾這家伙是敢拿自己軍隊的人頭來建京觀的瘋子,倘若是看到了立功的機會,他未必就不會拿蜀地大族的人頭來建京觀。倘若他們敢起兵反抗,沒準鄧艾會更加的開心。看到他們紛紛低下頭來,鄧艾冷笑了起來。“滅蜀之后,廟堂對諸位也算是款待,這次倘若有誰敢徇私枉法的,絕不留情。”看著瑟瑟發抖的官員們,毋丘甸趕忙上前安撫。“諸位都勿要驚慌,陛下向來仁慈,是不會無緣無故的遷徙各地大族的。”眾人這才偷偷看向了他。毋丘甸認真的說道:“陛下也說了,是要治那些不法大族豪強。”“故而,我們可以對他們進行識別,這也很簡單。”“迅速派遣快馬,告知兩州刺史,然后再由他們組織將領們,同時在地方開始徹查,徹查大族之府宅,只要看他們是否有私藏甲胄強弩,是否有隱藏人口耕地不報等行為就是了。”“若是沒有違背律法的行為,那就不必追究,但若是有此類行為,就不能留情了。”毋丘甸笑呵呵的說著,一副為他們著想的模樣。可聽到他的話,這幾個官員的臉色卻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