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曹髦快步走進了屋內,鐘會此刻早已起身,準備好迎接曹髦。
而在他的周圍,則是擺滿了各類的文書奏表。
鐘會看起來有些疲憊,有一點點的憔悴。
看到曹髦,他當即笑了起來,“陛下是特意來看望臣的嗎?”
“正是如此。”
曹髦卻沒有發笑,他走上前來,看著鐘會方才書寫的那些奏表,鐘會退到了一旁,也跟著曹髦一同坐了下來。
“陛下,臣這幾天內一直都在忙著這些大事。”
“我且給您一一稟告!”
鐘會看起來干勁十足,他趕忙清理了一下面前的諸多奏表,從中挑出了一個,開始講述了起來。
“陛下,這是先前羊祜送來的關于安置高句麗人的諸多奏章,臣以為,不必將他們全部安置在南邊,可以沿岸一路安置,分別是在這些郡縣”
“平州如今的人丁,半數以上都是胡人,這對教化實在不力,臣準備抽調一部分人前往幽州,跟幽州進行對換就如當初教化羌胡那般,得先使其分散,鹽塊掉進水里,得需要些時日才會慢慢融化,但若是將其變成鹽粒,那融化的速度就會很快了”
“而這冀州,原先有不少百姓逃亡青徐”
鐘會很是認真的給曹髦講述著這些天里他所做的工作。
曹髦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有些擔憂。
可他還是很安靜的聽著鐘會講述,沒有去打斷他。
等到鐘會終于說完了自己的處置結果后,曹髦忽然開口說道:“士季,且先吃點東西吧。”
鐘會沒能拒絕,劉淵趕忙將飯菜端了上來,曹髦拉著鐘會一同來吃。
“士季,你兄長逝世之前,曾來找過朕,他說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
“他這剛剛逝世,你就準備要開始折騰自己了嗎?”
“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不吃不喝的辦事,如此能讓你好受些嗎?”
曹髦連著問出了兩個問題。
鐘會笑著抬起頭來,“哪有不死之人呢?兄長不過是先行一步而已,臣向來都是勤勉辦事”
鐘會索性繞開了兄長這個話題,吃著飯菜,又說起了廟堂的政務。
只是他這輕笑著商談大事,臉上卻出現了兩道淚痕。
鐘會似乎并不愿意為這區區淚痕所影響,兩人談論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淚痕都已經消失了。
曹髦站起身來,拉住了鐘會的手。
“士季,勤勉是對的,但是不能太過,還是要多注重身體,朕這治理天下,又如何能缺了你呢?”
“且好好休息,明日再來太極殿。”
曹髦吩咐了幾句,鐘會隨即送他出了府。
曹髦鉆進馬車內,迅速消失在了遠處的道路上。
“唉。”
曹髦嘆息。
他雖然沒有兄長,但也有弟弟,大概也能想到鐘會此刻的內心有多悲痛。
鐘毓過去就像是關押了鐘會的籠子,讓鐘會始終不敢做的太過分。
歷史上,鐘毓逝世的第二年,鐘會就謀反了
因為兄長的緣故,鐘會一直都像是個不曾長大的孩子,作為兄長來說,鐘毓對弟弟真的是太縱容了。
盡管魏晉的風氣比較開明。
但是鐘會到現在這個年紀都不娶妻,還公開的表態好名士鐘毓這都能容忍,還將自己的兩個孩子過繼給他,這簡直是寵溺到了極點。
這樣的行為,別說魏晉,哪怕在后世也是罕見的。
這對鐘會來說,將會是一個很重大的蛻變。
兄長是他的牢籠,同時也是他的避風港。
是徹底成長起來,成為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