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思,你為何不參與今年的考核?!”
諸葛靚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他哆嗦了一下,看著遠處那個自信滿滿的面孔,隨即回答道:“陛下,是怕連累宗族。”
“哦?連累宗族?”
“臣少才能,就怕做錯了什么事,最后連累了整個宗族。”
此言一出,客廳內再次變得寂靜。
曹髦緩緩點頭。
“不錯,雖然不完全是實話,但也算是挨著了你怕朕對你們宗族下手,不想成為借口,只想繼承爵位,在家讀書寫文章”
曹髦說道:“其實就算是這樣,朕還是會下手的。”
“啊?”
諸葛靚瞪圓了雙眼,曹髦嚴肅的說道:“蜀國跟吳國的大族已經收拾好了,接下來,或許就是要對你們這些人逐一動手。”
“你也勿要覺得朕薄情,覺得朕殘酷。”
“確實,不分青紅皂白,就逼迫你們離開自己的故居,前往陌生的地方,還收走你們的耕地和宅院,這對你們來說,是很不公平但是,這么做對天下更好。”
曹髦看向了他,又平靜的問道:“你覺得呢?”
諸葛靚心里自然是有很多想要去說的,但是當著曹髦的面,他只是點著頭,“陛下英明!”
“就連太尉這樣的人,都會顧忌自己的宗族,會跟自己的族人勾結,想要糊弄朕朕向來是敬重太尉的,到如今都不敢相信太尉真的會這么做,你說,現在這些大族,朕還能相信誰呢?”
“連太尉都如此,何況是其余眾人呢。”
“故而,朕得不斷的削弱他們,壓制他們,免得大魏滅亡在這些人的手里啊”
曹髦對著諸葛靚說著,眼神卻時不時瞥向了外頭。
“陛下!!!”
門外忽然傳出了一聲哀嚎。
“罪臣諸葛誕求見陛下!!!”
諸葛靚趕忙站起身來,司馬炎也不例外。
曹髦長嘆了一聲,似乎這才發現了外頭的諸葛誕,“還不請太尉進來?”
諸葛靚急忙去將父親給接了進來。
諸葛誕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曹髦的面前,行了禮。
只是短短的時日里,諸葛誕就迅速老去了,頭發花白,臉上也沒有多少光澤。
過去那指點江山,不將毌丘儉放在眼里的大名士,此刻卻是格外的虛弱和頹廢。
老眼含淚,此刻竟有些可憐和委屈。
曹髦心里也不能說沒有半點的感觸。
曹髦對自己的要求極為苛刻,即便是在如今,他依舊有著很詳細的行程表,每一天都做的事情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每天都在堅持讀書,練劍,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在經典上,他已經能做到給王肅的注釋進行注釋的地步,在劍法上,他甚至能同時對戰十位好手。
若是只論劍法,他或許能跟文鴦過過招,當然,能不能勝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甚至是在文學領域上,曹髦最近寫了一篇文賦,是贊揚鐘會的,這篇文賦的文學造詣之高,為眾人津津樂道,認為曹髦的才學實在可怕。
在對待天下事的時候,曹髦也是表現的很冷靜,甚至算得上苛刻。
哪怕是對那些曾立下大功的大臣們,他也能狠下心去處置。
就例如大將軍胡遵,他死之后,他的小兒子就因為在喪期多次服散飲酒而被曹髦處置。
但是,曹髦跟司馬師畢竟不一樣,他做事的時候,做不到絕對的無情。
他能因為私人友誼而饒過司馬炎,也能因為王肅的功勞而饒恕司馬攸。
面對這位過去曾立下諸多功勞的將軍,盡管他有著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