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足原來的一半。
然后再將這些鹽賣給商賈,以此實現獲利。
這就完了嗎?
沒有!
不要忘了,還有個市易法和均輸法在旁邊。
李察靠著法令,強迫鹽商必須和他借錢,由此產生鹽息錢。
你不借?
那就不要在京東路賣鹽!
于是,靠著這一手,當年李察就從榷鹽和鹽息錢中獲利超過二十萬緡!
一個榷鹽,就頂過去整個京東路一年的商稅收入和其他雜稅收入總和。
李察因此被調任鄜延路,擔任轉運使,去準備五路伐夏。
而接任李察的吳居厚,在李察的經驗上,更進一步。
吳居厚走馬上任后的第一年,僅僅是鹽息錢,就已經超過了李察當年全年的榷鹽收入——達到二十四萬緡。
消息傳進汴京,幾乎沒有人相信。
直到吳居厚把超過三十六萬緡的銅錢,搬到了汴京的封裝庫。
在真金白銀面前,不信的人也得信。
吳居厚怎么做到的呢?
答案是和保甲保馬法一樣,層層加碼!
他給他的下屬規定了極其嚴苛的稅收目標,做到了的重重獎勵,從速升官。
有人因此一年就從選人跳進了京官!
這太刺激了。
所以,京東路、京東西路的榷鹽收入,每年都是有增無減。
于是,吳居厚開始路徑依賴。
其后榷鐵、榷酒都用上了相同手段。
特別是榷鐵!
為了增加收入,也為了多賣鐵器。
吳居厚直接命令,整個京東都轉運使下轄的州郡百姓,不允許私人修補鐵器,也不許私人買賣。
即使這樣,還是來錢太慢。
于是,他強令下屬,回去分配各地的榷鐵份額。
依舊是層層加碼。
搞到最后京東路各地百姓,最多的四戶人家就必須定期和官府買一件鐵器!
這還不算完,吳居厚后來覺得,賺錢那里有鑄錢快?
于是打算用京東路的出產的生鐵,強行上馬鑄錢而且一鑄就是折二的大鐵錢!
可問題是,京東路本身沒有使用鐵錢的習慣,大宋用鐵錢的是陜西路和四川。
所以他需要把鑄造的鐵錢,運到四川或者陜西。
然而,運輸費用非常高昂——要不是這個原因,交子又怎么會出現?
第二個就是,京東路出產的生鐵太脆,鑄錢的話損耗率太高!
可吳居厚才不管這些!
強行上馬,強迫承包礦坑的礦主、鐵匠鑄錢,層層加碼,分配限額,完不成的就罰到底!
吳居厚推行的諸多政策里,唯一一個沒有民怨的是榷酒。
因為,酒商巴不得官府多賣酒曲給他們回去釀酒,有多少他們就能吃下去多少!
而在現代,吳居厚這種玩法叫‘古典官營壟斷經濟’。
早就已經被拋棄,只有在黑非洲的那些仁君典范們的身上才能看到。
正常人是不屑于這樣刮地皮的。
既沒有什么油水也缺乏效益,代價也實在太大。
……
向太后看著趙煦的神色,并無抗拒。
她在心中舒了口氣,她和太皇太后就怕六哥年紀小,分辨不了善惡是非,卻又一片純孝,要護著大行皇帝生前的這幾個看重的大臣。
不過,想了想,向太后還是試探著問道:“六哥覺得,應該怎么處置他們?”
趙煦從自己的想法中回過神來,看著向太后,答道:“母后,父皇曾教訓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吳居厚,已經升到了天章閣侍制、通議大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