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呼吸都緊了。
重活一世,她占盡先機。
自然知道永安侯侯爺蘇桓風今天根本不會出現在皇宮煙雨水榭聽戲。
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每年今日,他都會親自在永安侯夫人墳前祭奠。
她提起裙擺,獨自跳下馬車,后又顧及形象,深吸一口氣,端著大家閨秀的架勢,緩步走到他跟前。
風雪里,她不顧寒冷,盈盈下拜,對著高大男人行了個禮。
“東平伯府顧櫻,見過侯爺?!?
男人矜傲淡漠的目光,赤露直白,凝著她皎若明月的昳麗面容,半晌沒話,似疑惑,似煩躁。
雪霧中,顧櫻心臟怦怦亂跳。
她自然知道,作為汴京閨秀,自己私見外男的行為過于出格大膽。
可現在,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侯爺不記得我了么?”
蒼茫的雪幕中,顧櫻揚起一個明媚干凈的笑臉,自報家門,“我叫顧櫻,是侯爺的未婚妻?!?
年輕的貴族公子突然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東平伯府?”
“正是。”顧櫻生怕他生出芥蒂,慌忙從脖頸里掏出一塊玉佩,上頭鐫刻著一個的“風”字,“侯爺應該沒忘記吧?這塊玉佩,上面刻著侯爺的名諱,是永安侯夫人年輕時送給我母親的定親信物,如果侯爺記得,就應該知道,我們是指腹為婚。”
罷,將玉佩從脖上扯下來,任憑紅繩割破她細嫩的皮膚,她依舊是笑著,沒有皺半點兒眉頭,固執的將玉佩遞到他面前。
男人聞言,神情怪異的挑了挑眉稍,默然接過玉佩,瞧著那上頭的“風”字,不帶半點兒感情的輕笑了一聲。
“顧櫻,你過來?!?
顧櫻的心臟嗖的一下揪緊了,聽話的往他跟前兒走了幾步。
幾乎是貼近他的大氅,風一過,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抬起頭來,可識得我是誰?”
顧櫻抬起下巴,緊張的看向他。
他長得高大挺拔,昂藏八尺,一身玄墨色金絲錦繡長袍,近看五官精致絕美,饒是她見過無數美人,也只覺呼吸一滯。
更可怕的是,他氣勢強盛,讓人難以覷。
顧櫻從前沒怎么見過他。
上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與顧嘉周旋,心里又只有一個江隱,至于自己這個“姐夫”長得何種模樣,卻是早已記不清了。
她沒敢再多看,慌忙低下頭,退后兩步,按捺住沉浮的呼吸,緩緩道,“公子是永安侯府侯爺蘇桓風?!?
男人沒話,修長鳳眸微微一瞇,深情莫測。
寒風凄厲,顧櫻嘴唇蒼白發顫,“顧櫻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與侯爺相商?!?
“哦?”
“想必侯爺也曾聽過顧櫻與新晉榜眼郎君江隱的傳言?!?
“嗯?!蹦腥寺曇舻踔翈е恍┫訍?,“也聞顧二姑娘想與蘇家退婚,顧二姑娘今日此舉,莫不是親自來退婚的?”
顧櫻暗自握緊拳頭,手心里冒了汗。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心悅江隱的謠言已經被大房的人散播了出去。
今日,她必須向侯爺解釋清楚。
“不,我想的是——”她抬起頭,直視著他凌厲鋒銳的眉眼,臉倔強,“這樁婚事是母親和侯夫人親口定下的,父親過,誠為信,死生輕!女子亦當如是!我不喜歡江隱,也并不想與侯爺退婚!”
“那你喜歡的是我?”男人聲音戲謔。
“我——”顧櫻噎住,也沒想到,這傳言中輕佻浮浪的侯爺當真這般直白,臉頓時一陣滾燙。
“侯爺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顧櫻指尖嵌入掌心,對江隱和顧嘉無數的恨意在胸口激蕩翻滾,讓她忍耐了許久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