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親自培養(yǎng)嘉兒這么多年,就這么放棄了她,不是太可惜了么?嘉兒是最得您寵愛的,她今夜若不是被顧櫻氣到了,也不會傷您,她是最孝順您的啊,母親,您幫幫嘉兒吧,那江家是個破落的門戶,江隱如今也不過是個榜眼郎,家里無權無勢沒有依靠,怕是只能外放做官,我們的嘉兒不能嫁到江家……”
“哭什么哭!”顧老夫人不耐煩道,“讓她先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過幾日尋個由頭,就她病了,送到老家宿城去養(yǎng)病,明年再接回來。”
劉氏眨眨眼,淚水瞬間一收,“還是母親有法子!”
顧老夫人嫌棄的看她一眼,幽幽道,“既要保嘉兒,那便只能犧牲阿櫻了,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讓他們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這種話,原不該她一個做祖母的出來。
可劉氏是個沒腦子的,她若不提點,只怕她們會走彎路。
“可這生米怎么——”
“蠢貨!你不會讓人去外頭買些東西進來?”
“啊!兒媳知道了!”
……
夜色越發(fā)深沉。
暮雪齋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院子里一株紅梅傲然綻放,雖僻靜,卻雅致。
大房苛待她,她一個人帶胭脂住著,剩下幾個灑掃的下等婆子,人不多,勝在清靜自在。
胭脂一進院子里便開始忙碌著燒水煮姜茶。
窗外寒風大作,卷著如絮的大雪獵獵作響。
溫暖的熱水裹挾全身,顧櫻洗了個通透的熱水澡,她將自己整個人埋在水里,想起荒廟那屈辱的十年,打結骯臟的頭發(fā),發(fā)臭發(fā)癢的身子,只恨不能將自己搓下一層皮來。
“姑娘——”胭脂手里揪著個燙手的紙團兒,見浴房里許久沒有動靜,心里愈發(fā)焦急,“姑娘,你快出來,江公子給你傳信了……”
聽到這句,顧櫻猛地從水里坐起來,“誰?”
胭脂語氣顫顫巍巍,“江……江公子,他他在沐風齋等姑娘……若姑娘不去,他便一直等著。”
沐風齋,那是她弟弟顧寧的院子!
這么晚了,江隱是怎么進的伯府?!
顧櫻快速將衣服穿好,濕漉漉的頭發(fā)也沒來得及擦干,便疾步出了浴房。
屋外風雪撲面而來,她冷著臉兒,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胭脂,信呢?”
“姑娘,在這兒。”胭脂急忙將紙團兒遞到自家姑娘手中。
顧櫻攏了攏披風,飛快往自己屋中走去,“胭脂,拿火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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