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人端正,恪守禮教。
絕不會突破自己的底線,在婚前與人家清白姑娘家這般親近。
顧櫻哭笑不得,果然老實人也有老實人不好的地方,關鍵時刻不懂得變通。
沒辦法,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這林子里是真有野獸,我不是故意想占符公子便宜,我們用衣帶互相綁住對方的手腕兒,防止走失,符公子,你覺得如此可好?”
符迅之羞急,感覺自己拉了后腿,“二姑娘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櫻手腳麻利,下了馬將自己腰間的宮絳取下來,兩端相接,變成一根長繩,一頭系在他手腕上,一頭系在自己手腕兒上。
符迅之臉越發燥熱,大手不知道該擺在哪里才好。
顧櫻此刻已經沒有別的心思了,越到密林深處,就只想著怎么活著出去。
畢竟上輩子,有人曾在冬獵會上被一只老虎咬斷了一條腿。
她身上有些功夫,還能爬爬樹,可符迅之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若真讓他們遇到老虎,怕是只有等著被吃的份兒。
她拉了拉符迅之,目光堅定,“走?!?
兩人再次向寄雪崖走,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最讓顧櫻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風雪突然變大,氣候惡劣起來,便影響打獵進程。
她一個人尚還好些,可還帶著一個符迅之,便有些吃力。
沒過一會兒,寒風大作,身下馬蹄慌亂,如風將符迅之摔下馬,一溜煙兒的功夫便跑不見了。
情況緊急,顧櫻只能將自己的馬讓給符迅之,在猛烈的風雪中,費盡力氣把他推上馬背,讓他拉緊韁繩往外面走,“符公子,我去找你的馬,你先騎我的馬出黑木林,不然等天黑了,更加無法辨別方向了!這林子又大又深,光靠腳是走不出去的!”
符迅之被冰冷的風刮得面上生疼,天地昏暗,女子的面容模糊不清,可他卻急得心口發顫,“不行!二姑娘!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走!”
顧櫻哪管他嘰嘰喳喳什么,一拍馬屁股,讓馬兒馱著符迅之便跑。
看著符迅之離開的背影,她松了一口氣,又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往如風跑開的方向追去。
往前走了許久,她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用盡了,也沒找到如風。
算了,索性去寄雪崖,那里自然會有人狩獵,到時候她好語兩句,讓人帶她一程也能出去。
她滿身疲憊,在紛紛揚揚的大雪里硬著頭皮走。
眼看就要到寄雪崖了,突然,身后傳來一陣密如緊鼓的馬蹄聲。
誰的馬能在這積雪深沉的茂林里這般暢通無阻?
她撐著腰肢勉強在強勁的寒風中站起身來,還沒看清來人的面容,腳下一個打滑,身子一歪,往旁邊斜坡滾去。
“啊——救命!”
縱然冷靜如她,此刻也面容失色,努力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她不想死,重生一次,她還沒來得及報仇雪恨,怎么能就這么毫無意義的死在這偌大的黑木林里!
可身子的急速下墜讓她感覺到絕望無助。
她甚至沒骨氣的濕了眼眶,無能為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驚慌失措,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
一條長臂忽然從半空中伸過來,輕而易舉圈住了她的腰肢。
那人身形如一片驚鴻,飛鳥般躍到這邊,身形極快,隱在風雪之中,一襲玄墨大氅氣勢強大到讓人呼吸一凜。
顧櫻一愣,感覺自己驀的身輕如燕,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她被人撈回了馬背,穩穩的靠在了一個堅硬寬闊的胸口上。
她還沒從驚險中回過神來,呼吸停滯了一段時間,怔怔的瞪大眼睛,直到冰冷的雪粒滲進她眼里,她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