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霍家營帳。
霍棲煙嚇得梨花帶雨,一個勁兒的伏在母親趙柔懷里哭泣,“母親,快讓人去救救表哥吧!表哥是為了救我才失蹤的!”
趙氏乃是鎮國公府的大姑娘,趙國公趙徽的親妹妹。
她安慰著自家這不懂事的女兒,一臉的凝重,“你放心,霍家與趙家同氣連枝,自然不會放任你表哥下落不明,你父親已經派人去找了,好了,莫要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
霍棲煙哪里還有心情管眼睛腫沒腫,趙長渡讓她先走的時候,她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只覺得心里越發愛他了,現在只擔心他到底活著沒有。他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母親,我們去求舅舅!舅舅一定會有法子!”
“好好好。”趙柔無奈,只得帶著她往趙家營帳走去。
趙家此刻也亂成了一團,唯有整頓整齊的麒麟軍十二人已經整裝待發。
趙柔與霍棲煙到的時候,麒麟軍正悄無聲息出發進了黑木林。
她神情沉重的看著那十二人的背影,打起簾子走進大帳。
風雪從門口吹進來,帶著一絲涼薄的寒意。
趙國公趙徽正焦頭爛額的坐在矮榻上,旁邊坐著程氏,程氏下手方,坐著趙長興與霍棲云夫妻二人。
趙柔一眼就看見霍棲煙蒼白的臉色,還有那雙濕潤漆黑的眼里控制不住的擔心。
暗忖:她都嫁為人婦這么多年了,不會心里還有著長渡吧?
趙柔不動聲色道,“煙兒,去與你姐姐話。”
霍棲煙心思淺,心里雖看不上霍棲云這地位卑賤的庶女,但如今她六神無主,將來又想嫁進趙家,遲早姐妹兩個都是要在國公府相處的,因而沒了往日的顧忌,與霍棲云到旁邊去坐了坐。
趙柔想了想,轉過身對趙徽道,“大哥,那麒麟軍是怎么回事?”
趙徽嘆了口氣,“是陛下親口下令讓麒麟軍前去尋找阿渡的下落。”
趙柔眼眸亮了亮,“這是大好事兒啊,大哥,若麒麟軍一旦啟用,日后我們趙家在汴京的地位豈不是能更上一層樓。”
程氏也是這樣的想法,畢竟老國公在外帶兵,趙國公在汴京手無兵權,身上只有個富貴閑職,她兒子長興已經年過二十五,還只能在禮部混個閑職,一句話都不上,這日子過得甚是憋屈。
可若趙家兵權在握。
怕是禁軍都尉夏自溪都得對她家長興客客氣氣的。
趙國公沒話,“不管怎么,一定要先將阿渡完好無損的找回來,不然這事兒被我爹知道了,他老人家能不吃不喝馬不解鞍的從邊疆殺回汴京,把我們這些沒有保護好阿渡的人都掄到墻上揭都揭不下來!”
趙柔冷哼一聲,“爹就是偏心偏疼阿渡一人,他疼過他的外孫女兒煙兒么。”
趙國公瞪她一眼,“好了,你不要再多了!爹的事何時輪得到你我來管?”
他這里正怕得緊,哪有閑心與她插科打諢?
趙柔默默翻了個白眼兒,忍不住催促道,“阿渡與煙兒的婚事,大哥你千萬別忘了,阿渡一回來,皇后娘娘便召了他兩回,想來皇后娘娘還是有心希望阿渡能尚月顏公主。我們趙家時代忠良,怎么能讓阿渡入贅皇家給公主做駙馬去?他與煙兒結為夫妻對我們才是最好的結果。”
旁邊的霍棲云聽到這話,心中有一塊地方往下塌陷……難言的失落一點一點在胸口蔓延。
就連霍棲煙叫她的名字,她都沒聽見。
趙徽擺了擺手,“這事兒我會放在心上,如今還是先等阿渡平安歸來再不遲。”
趙柔點了點頭。
程氏卻似笑非笑,在心里詛咒了無數次,巴不得趙長渡這一次死無全尸,別回來才好,這樣,國公府的爵位便只能由她兒子長興來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