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夫人也掛念著二姑娘的身子,一直要來看姑娘?!敝軏寢屢驳馈?
兩個媽媽嘴里客客氣氣兒的,的話卻讓人心涼。
各個都掛念她的身子,怎的,除了顧嘉來落井下石,一個人也沒來看她?
顧櫻無聲的冷笑了一聲。
喝了三天藥,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畢竟如今的她年輕康健,比起上輩子那形同朽木的身子,好得不止十倍,現下只還有些面色潮紅和微微咳嗽。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虛弱無力的讓胭脂給兩個媽媽看座,“媽媽,我身子不濟,只怕……咳咳……會將病氣過給祖母和大伯母她們,那就是我的不孝了?!?
李媽媽睨顧櫻一眼,打心眼兒不相信顧櫻是真生病。
她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臉上笑開了花兒。
“咦,姑娘身子不燙了,怕是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老夫人今日好不容易在家中擺上幾桌,讓二姑娘與劉家公子見上一見,二姑娘若還要推辭,莫不是想讓老奴去回老夫人,讓老夫人親自來請二姑娘?”
顧櫻干笑一聲,臉上寒意收斂,“不敢……李媽媽且在外面等等,我叫兩個丫頭進來梳洗。”
李媽媽這才滿意了,戴上兜帽出門,偕同周媽媽回去復命。
銀蘭進來替顧櫻梳頭,胭脂去取衣裙。
“姑娘莫要太擔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那劉公子也不敢對姑娘做什么?!?
“劉氏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作妖去。”
“姑娘只管去,奴婢到時候寸步不離的守著姑娘,不會給她們一點兒可乘之機。”
顧櫻面色平淡的望著銅鏡里的自己,也不知有沒有聽銀蘭的話。
她時不時往窗外看一眼,時不時又失落的垂下長睫。
銀蘭梳好頭發,選了幾個簡單的發簪,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兒,問道,“姑娘,你怎么了?”
顧櫻秀眉微微蹙起,喃喃自語,“三日之期……”
銀蘭納罕,“三日之期?”
顧櫻忙回過神來,笑道,“沒事?!?
她只是在想那晚世子爺的話,他,三日后會帶著人上伯府提親。
今日便是三日之期,一大早……她便在想,他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果不其然,現下已經快到午時,也沒見外頭有消息,只怕是那晚她那句話徹底戳了世子爺的肺管子,得罪了他。
顧櫻緊了緊手心的冷汗,淡然的笑了笑,“一會兒我們便順其自然,見招拆招吧。銀蘭,你也別太擔心。”
永壽堂那一屋子的豺狼虎豹,她還是有能力應付的。
畢竟,不管怎么,她也是東平伯府二房唯一的嫡女。
梳洗完,顧櫻深吸一口氣,微微仰起頭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這伯府的清風白雪。
確認前院依舊沒有消息之后,神色如常的系上厚厚的披風,戴上兜帽往永壽堂走去。
……
一進永壽堂偏廳,顧櫻一眼便瞧見了坐在人堆里,清風霽月一般的江隱。
他身穿一襲溫潤的白衣,衣領上綴著厚厚的灰鼠毛,眉清目秀一張俊臉籠罩在衣領中,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和坐在他身側大腹便便目光渾濁的劉漸仁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座位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這樣安排,總之,坐在江隱另一側的顧嘉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盈滿了洋洋得意。
畢竟她的未婚夫,比起劉漸仁來,可以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樣的落差,讓人心里煩躁極了。
顧櫻朝江隱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生得自然優秀,不然她當初也不會一眼就看中了他。
只是年輕時候的自己看不懂他眼里的勃勃野心,一心一意想得到他的愛,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