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總算舒坦了些,干笑一聲,將手遞出去,“世子都看到了?”
趙長渡牽了她纖細(xì)嫩白的手指,視線在那粉白的手指頭上停了片刻,然后將藥膏取出來涂抹在她傷痕上,“嗯。”
“……”
顧櫻一時無話。
她“惡毒”的一面,已經(jīng)不是第一回被趙長渡看到。
她本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可此刻,看著他低眸認(rèn)真為自己抹藥的模樣,心底總悶悶的,似攏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這么深的夜,安靜得只剩下風(fēng)雪落地的聲音。
她心里卻并沒有那般平靜。
“世子就沒什么想問我的么?”
“問什么?”
“江隱。”
趙長渡抬起頭來,大手裹著她冰冷的手,一雙過分精致的鳳眸看向她,“你可以看,若不愿意,也可以不。”
被這樣一雙沉釅深邃的眸子認(rèn)真的看著,顧櫻談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聽到這話,冷硬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
她笑了一下,眼尾紅紅的,“倒也沒什么,只是我與他那些傳聞,世子應(yīng)該也聽過吧?”
趙長渡沒話,何止聽過,自決定要娶她,他已經(jīng)將江隱的身家背景祖宗十八代查了個底兒朝天。
江隱那些東西,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七七八八。
不過姑娘既然要主動與他,那再好不過。
顧櫻扯了扯嘴角,訕笑,“我曾經(jīng)是喜歡過他,而且還在大姐姐的攛掇下,做了不少丟人現(xiàn)眼的事。”
“嗯。”
“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喜歡他了。”
“嗯。”
“我與他不共戴天,所以世子也不用擔(dān)心我嫁了你會給你戴綠帽子。”
趙長渡抹完藥,嘴角牽開,替她將衣袖放下來,“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紅杏出墻的事,你做不出來。”
顧櫻張了張唇,眼底浮起一抹霧氣。
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從來沒有人給過她,就算她愛了江隱一輩子,江隱也從沒過會這樣信任她。
她心里暖融融的,有些想哭,又有些高興。
忍不住想與眼前這個人掏心窩子,“世子,我恨他。”
趙長渡烏沉的目光認(rèn)真凝著她帶著悲傷的臉,問出那個一直橫貫在他胸口的疑問,“因為什么?”
顧櫻遲疑了一下,笑道,“大概是,我曾經(jīng)向他表明心跡,他卻打了我一巴掌。從那時候起,我就恨上他了,他打了我,我也要讓他生不如死。”
輕飄飄一句話,承載的仇恨卻比山還重。
趙長渡薄唇一線,劍眉微擰,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他不蠢,真正的原因怕不止于此。
她不愿意實話,他也沒繼續(xù)追問,“年紀(jì),如此記仇做什么。你若不喜歡他,可以試著喜歡我。”
顧櫻表情怔怔。
喜歡他?
怎么可能啊……她心底一片荒蕪,再也不會愛上一個人了。
趙長渡自嘲的揚(yáng)了揚(yáng)性感單薄的嘴角,也覺得自己這話得太沖動,沒經(jīng)過腦子就出口了,怕是會嚇到她。
他這樣的人,一身戾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值得人喜歡。
顧櫻能不嫌棄與他做一場夫妻,他已經(jīng)夠滿足了。
他起身抱了眼前發(fā)愣的姑娘,“睡吧,他打了你,日后我替你把他打回來。”
男人滾燙堅硬的胸膛將她抱在懷里,熟悉的沉水香侵襲著她的感官,顧櫻臉頰靠在他肩頭,只覺腦子昏昏乎乎的,手不受控制的勾住他修長的脖頸,盯著他流暢冷冽的下頜線,一陣云里霧里。
聊得好好的,他怎么又抱她了?
感覺身子落在柔軟的被褥里,男人俯身下來,顧櫻眸光散亂,可怎么也離不開他那張帥得慘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