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唔了一聲,實在羞得難以見人,甕聲甕氣道,“世子先起,我再起來。”
這么多人在,趙長渡也沒為難她,起身去了凈房。
他不習慣人伺候,除了顧櫻,沒旁的女子敢近他的身。
但銀蘭和胭脂是來伺候顧櫻起床的。
世子爺一走,銀蘭和胭脂便松了一口氣,手腳麻利的走到床邊。
顧櫻總算從被子里探出身子來,一張臉仿佛浸了水的海棠,眼下還掛著兩道淚痕,即便如此,她臉上也不見一絲疲憊,反而似被甘霖滋潤過了一般的嬌花。
銀蘭嘴角微翹,笑道,“夫人,該起了,再不起,別人該笑話你了。”
顧櫻羞惱的嗯了一聲,無力的坐起身。
在別人眼里,便是慵懶嫵媚到了極致。
銀蘭眼尖,一眼便瞧見她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忙取過衣衫來替她穿上。
世子爺這也太不知道節制了吧……
顧櫻看懂她眼里的含義,臉上布滿了紅暈,雖然腦子現在沉淪在趙長渡給她帶來的余韻里,但她還沒忘記今天要去給程氏等人敬茶請安。
穿好衣服后,她便坐到銅鏡前梳妝。
幾個眼生的婆子給她行了禮,匆匆進來,要去整理床鋪,隨手便將那鋪在床上染了血的帕子取走了。
顧櫻斜眼睨她們一眼,也沒多管,這帕子是世子準備好的,上頭的血……也是他割了手指染上的。
她紅了紅臉,差不多收拾好后,世子爺也準備好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袍,脖間是灰鼠毛的衣領,簇擁著那張絕世清雋的臉,顯得越發冷峻。
長袍玉帶,讓男人看起來身形高大挺拔。
以前對他出眾的外表只是表象的認識,如今的她,可以是對這男人的身子認識得透骨透髓。
而她身上這件煙紫色的短襖長裙,與他仿佛天生一對。
“走吧,時候確實不早了,我帶你過去給她們敬茶。”
趙長渡伸出大手,一臉饜足,盯著她的眼神好似看著獵物的獵人,好像看不夠似的,一雙眼灼灼如火。
顧櫻沒好氣的將手放進他手掌心里,臉頰泛著紅暈,“都已經這個時辰了,世子不擔心她們生氣么?”
趙長渡牽著她往外頭走,親自拿了銀蘭手中的青竹傘,替她撐在頭頂,唇邊笑意清冷,“夫人只管作,我寵著。”
顧櫻已經做好了作天作地的準備,不管趙長渡對她是什么感情,當初答應了他的,她一定會做到。
是以,一到春山庭,看著堂內臉色不好的幾人,顧櫻臉上便掛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拉著趙長渡的手,做出一副恃寵而驕的表情,“哎呀,夫君,父親母親等急了吧,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晨起怕冷,非要夫君哄著我才肯起床。”
坐在主位上的趙徽與程氏臉色黑得仿佛鍋底。
而一側坐著趙長興霍棲云夫婦兩個,剩下的兩個面孔,都有些陌生,想來應該是世子的兩位嬸嬸。
“這新婦也太不懂事了。”
“才剛嫁人就這樣,以后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笑話來呢,趙家家門不幸啊,娶了這么個女人進來。”
兩個嬸嬸的聲議論遞入耳際。
程氏也沒攔著,故意讓她們,等她們完了,才虛偽笑道,“從來新媳婦兒到夫家都是卯時起身給做父母的請安伺候,哪有像顧姑娘這樣,新婚頭一日,辰時才起來給家里的長輩敬茶的呢?”
顧櫻笑了笑,紅著臉道,“不好意思啊母親,阿櫻昨晚實在太累了。”
這句累,得意味深長,堂上在坐的多是女子,自然多想起來,心里不住的罵她不知廉恥。
不過,有人比她更不知廉恥。
趙長渡走上前來,攬了姑娘的纖腰,寵溺的眸光落在她臉上,“不用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