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怒火沖沖的,憤慨道,“奴婢就要撕了她們的嘴,只是銀蘭姐姐卻不讓,,咱們做人,要低調。”
顧櫻唇邊冷淡,“沒事兒,便由她們去。”
話雖這么,可心里仍是有些莫名酸楚。
以前聽到這些,她總能隨便聽聽,并不當回事兒,可近來……她越來越不愿意去聽當年世子與霍棲云那些事。
她將自己縮在一個安全的龜殼里,想著,只要她不去深究,就能當那些事沒發生過……還是能心無旁騖的和世子過日子。
但現在,她也開始懷疑,世子對她所做的這些……毫無保留的寵愛和縱容,難道真的都是為了刺激霍棲云么?
再加上,她與霍棲云本身有些相似的氣質,趙長興每每在她面前故弄玄虛,偶爾故意提起霍棲云與阿渡那些過往,便笑得意味深長。
照府里有些人的話,她是霍大姑娘的替身也未可知。
她心口悶悶的,仿佛壓著塊巨石。
“姐姐在想什么?”
顧寧的聲音將顧櫻思緒拉扯回來。
顧櫻回過神,見顧寧坐在輪椅上,直直的朝她看過來。
銀珠將輪椅推過來,輪椅上的少年面容漸漸有了肉,他生得清秀,面色恢復了紅潤之后,唇紅齒白,眼眸黑白分明,看起來越發可愛。
顧櫻將心中煩惱拋之腦后,摸摸弟弟的腦袋,“阿寧今日感覺雙腿怎么樣?”
顧寧安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不疼了。”
顧櫻有些開心,“這明王太醫的藥果然是有效的。”
“嗯。”
“最近身子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
“吃的住的都還滿意么?”
“嗯。”
顧寧聲音淡淡。
萬里軒不大不,溫馨雅致,顧櫻也不在意他的淡漠,親自推了顧寧的輪椅來到院中的亭子里。
外面雪大,銀蘭和胭脂取了炭盆過來。
顧櫻攏著身上厚厚的披風,坐在對面石墩的軟墊上,“姐姐昨晚做了什么,今日起這么晚?”
顧櫻沒骨氣的紅了紅臉,“額……沒做什么。”
少年見顧櫻脖子上有齒痕,眉頭一蹙,手一陣握緊,“他欺負姐姐了嗎?”
顧櫻簡直無地自容,這種事兒在一個少年面前,實在太難為情了,“沒……沒有,世子對姐姐挺好的,昨晚是宮中有事兒所以才回來晚了些,你還,就別瞎擔心了。”
胭脂掩唇偷笑,顧櫻忙瞪她一眼。
顧寧緊緊抿唇,“不許騙我。”
“不騙你,你好好喝藥,聽大夫的,等你的腿能下地了,姐姐給你找一個師父,教你功夫,讓你跟咱們爹爹一樣,威武帥氣。”
顧寧神情依舊平淡,經歷過這些,他早已沒了孩子心氣兒,如今便只有兩個心愿,一是自己的腿能趕緊好起來,二是,他要保護好姐姐,讓姐姐幸福快樂。
顧櫻還在暢想著顧寧長大之后的模樣,上輩子,她最大的遺憾就是弟弟在她大婚后死在了十歲這一年,如今眼看翻了年,新的一年即將到來,他還活生生的坐在她面前,沒有什么比這更讓她開心的了。
“我準備給爹爹寫封信,你有沒有要與爹爹的話。”
顧寧語氣平靜無波,“沒有。”
顧櫻聽著,只覺得心中微微酸澀,這么多年,阿寧一定很恨爹爹沒有管他吧,其實爹爹也是無奈的。
他在黃城也并不好過,尤其是后來,與羌族那一仗,血流成河,他也沒能活著回來。
顧寧不愿再提顧伯清的事兒,轉而問,“姐姐剛剛看起來不太開心,怎么了?”
見他一直糾纏于此,顧櫻愣了愣神,“姐姐沒有不開心。”
年紀不大的少年人,卻有著不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