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安看一眼自家爺爺,又看著眼前女子殷切的目光,欲言又止道,“夫人莫擔心……世子安好。”
聽聞此言,顧櫻幾乎是熱淚盈眶,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穩(wěn)穩(wěn)落了地。
只要他安好,她這一路行來,便什么都值得了。
“寧公子,世子現(xiàn)在何處?”
世子夫人千里尋夫,寧長安不敢隱瞞,“世子爺現(xiàn)在在受災(zāi)最嚴重的仙林鎮(zhèn)。”
顧櫻一雙眼漆亮,“我想去尋他,不知道寧公子能否為我?guī)贰!?
寧長安抿了抿嘴角,心里驀的有些過意不去,“這……”
顧櫻生怕他不答應(yīng),忙道,“若寧公子能答應(yīng)我,我能答應(yīng)寧公子任何事。”
寧長安眉心微蹙,最后還是暗暗嘆了口氣,“我還有一日便能買好物資,還望夫人能等我一日,明日傍晚,夫人隨我的馬車出發(fā),不消一日便能抵達仙林鎮(zhèn)。”
事關(guān)災(zāi)情和百姓,顧櫻自然無有不應(yīng),忙道,“好好好。”
……
當夜,顧櫻便留宿在寧姒院中。
寧姒是寧家大夫人所出之嫡女,寧家一向十分寵愛,她院中修葺如仙境一般,家具擺設(shè)清新雅致,又不失少女的可愛鮮嫩。
顧櫻很喜歡這樣的院子,有奇花異草,還有亭臺樓,有寬闊的書房,還有一間溫馨舒適的寢臥,一草一木,一書一榻都是寧爺爺對她的疼愛。
不像她,自就沒怎么得到過父親和祖母的疼寵。
所以,寧姒對自己所愛之人是熱烈勇敢的,不比她這般,受盡了情愛之痛,怎么也不敢對人再敞開心扉。
這次義無反顧前來尋世子,是她重生之后做過的最勇敢的事兒了。
顧櫻掩下心中失落。
她拉著寧長安了解了一些關(guān)于越陽雪災(zāi)和世子失蹤之事。
這才知道,原來世子和表哥一到越陽,便兵分兩路,四處命人整頓百姓,讓百姓們有序疏散,又在城郊修建應(yīng)急木棚,供百姓居住,免費發(fā)放糧食棉襖藥材等物,若遇到不聽話的人,直接強制押到不危險的木棚營帳。
所以這次雪災(zāi)越陽城及附近幾個村鎮(zhèn)受災(zāi)并不嚴重。
唯有幾個偏遠的如仙林鎮(zhèn)本就處在窮山峻嶺之中,又道路崎嶇,路途遙遠,不好及時幫助,這才嚴重了些。
因而事后,葉大人帶了一撥人留在越陽漓江南邊兒善后,世子爺則帶了越州城的人手一路往雪災(zāi)地震更嚴重的仙林鎮(zhèn)去了。
世子也的確遭遇過刺殺,被刺客毒箭射中跌落懸崖,不過世子命大,又從崖底逃了出來。
之后,便一直對外對朝中稱失蹤。
為的,就是迷惑敵人,好安心救助災(zāi)民。
顧櫻聽得膽戰(zhàn)心驚的,心臟蹂躪成團,“后來呢。”
寧長安見女子臉上露出擔憂,寬慰道,“后來世子被……被一個大夫救了,那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拔了箭,還給世子解了毒,世子身強體壯,沒幾日已能下地活動,夫人莫要太擔心。”
顧櫻笑笑,哪能不擔心,他是從千軍萬馬里殺出來的人,身上本就有許多可怖的傷痕,這次又添了新傷……也不知道他身子受不受得住。
男女有別,寧長安不敢在妹妹閨房中多留,便起身告辭道,“夫人,話已完,長安先退下了。”
“多謝寧公子。”顧櫻將寧長安送出去。
歪在雕花金絲楠木軟塌上的寧姒這才揉了揉腮幫子,瞧著走回來的人兒,“我就,世子爺吉人自有天相,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
顧櫻彎起嘴角,也跟她一塊兒并排在塌上躺下,連日來緊繃的心神松懈了幾分,聲音亦透著輕快明亮,“放心了,表哥和世子都沒事兒,我今晚可算能睡個好覺。”
寧姒側(cè)過臉來,“阿櫻,沈姑娘給你開的那藥,我讓人給你一并抓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