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許喉頭登時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嚇得呼吸不過來,她心思考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日出去采藥,走失迷路在破廟里……是曾遇到過顧姑娘,但那時我并不知道她是世子爺的夫人,也沒看出她懷了身孕……”
趙長渡坐在虎皮大椅上,眉頭攏著涼意,居高臨下的睨她一眼,“沒看出?”
沈如許不敢與男人對視,低下頭道,“夫人那個時候日子淺,我又受了驚嚇……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聽脈……所以大概是診錯了脈,還望世子爺明察……”
趙長渡冷嗤一聲,薄唇咂摸著這幾句話,“呵,明察?”
當初他跌落懸崖,被數名刺客追殺,沈如許在逃竄中依舊能冷靜下來給他治傷。
現在,她竟然自己受了驚嚇,看不準孕婦之脈?
這婦人,好歹毒的心腸。
沈如許手指微微發抖,“如許,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趙長渡起身,走到她身前,低眸凝著她慌亂的眼神,“你是魚姑的弟子,本世子高看你一眼,但這并不是你驕縱無度的資本。”
在男人的如狼似虎的緊盯下,沈如許偽裝的鎮定差點兒破防。
“我沒有……”
趙長渡垂下眼簾,淡漠無比的在她耳側冷道,“阿櫻之于我,比我的命還重要,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血脈。你若敢動她和孩子一根汗毛,本世子,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如許臉色微變,瞬間慘白,“世子爺,我——”
趙長渡已然對她沒了耐心,“懷安。”
懷安沉默的走進來,“爺。”
趙長渡神情恢復了冷漠,俊美無儔的臉,薄情寡義又毫無波瀾,“把她帶下去,二十軍棍,此次我給你一次機會,只懲大誡。你救過我一命,我不會讓你立刻赴死,但若還有下次,便不是二十軍棍能解決的事了。”
懷安道,“是。”
聽到這話,沈如許周身一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二十軍棍……
會要了她的命的!
“世子爺,求你!求你饒我一命!魚姑……魚姑師父若知道世子這樣對我,一定會不高興的。”沈如許驚慌失措的爬過去,想抱住男人大腿。
“滾開。”趙長渡眼神冷若冰霜,周身散發著冰冷迫人的氣息。
沈如許便是再厚的臉皮,也知道求情一事,再無可能……
她眼前黑了黑,心里對顧櫻的妒恨更深了一層。
……
顧櫻再醒來時已是后半夜,大帳里不知何時來了十幾個郎中,熱鬧得很,排著隊在給她號脈。
銀蘭坐在床邊,無奈的翹了翹嘴角,“夫人,你可算醒了。”
顧櫻人還是懵的,“這些人是?”
那正在給她號脈的大夫笑道,“夫人莫動,的這兒馬上便要結束了,接下來是李大夫。”
顧櫻瞠目結舌。
果然走了一個大夫又來一個,紛紛將手搭上來。
銀蘭掩唇一笑,“這些郎中都是世子讓人叫來的,是要好好給夫人看一看病,也要看看夫人腹中的世子有沒有事。”
顧櫻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等大夫們都看完了,這才好笑道,“世子真是太題大做了,我既知道自己懷了身孕,便會注意身子,不會再任性妄為了。”
銀蘭道,“這怎么算是題大做呢,夫人一路走來不易,腹中世子還是很危險的,多讓幾個大夫來看看,奴婢也好放心,夫人也放心不是?”
這倒也是。
顧櫻抓住幾個大夫問了問孩子的情況,大家都孩子現在情況還不錯,有高人替她施了針灸之術,胎氣穩了下來,之后只要慢慢養胎,也就沒什么大事兒了。
顧櫻認真聽著,這么一,沈如許的確是個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