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隱隱擔憂了一會兒,將補身子的藥碗端上來,道,“昨日奴婢見沈如許給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婆婆看病,看完出來,她神色不對,奴婢便多打聽了幾句,夫人,你可知,她們都怎么在背后咱們什么?”
顧櫻眸光微動,重新躺回床上,將厚厚的獸皮毛毯拿過來,蓋在腹上,問,“怎么?”
銀蘭便將自己所聞所見都了出來。
原來,沈如許在這仙林鎮這片營地里人緣極好,又因她有幾分姿色,所以那些到了年紀的男人們便對她有了心思。
這事兒若放在尋常女子身上,她也就危險了。
但偏偏有世子罩著她,所以大家也只是垂涎她的美色,沒人敢真正碰了她去。
不少家里有兒子的百姓們,也想著這么好的姑娘,想娶進來做兒媳。
其中那位姓張的老婆婆最喜歡沈如許不過,三天兩頭的便想讓自己那名叫劉昌的兒子娶了沈如許。
沈如許是個有心思的人,心底明明看不起他們出身卑賤,卻又并不直接拒絕。
因而在這營地之中,有幾個年紀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被她勾得神魂顛倒,那個叫劉昌的,更是對她唯命是從。
沈如許受了二十軍棍后,時常拖著病體給大家看病,在眾人面前明目張膽的賣慘。
大家眼睜睜看著她身上流著血還在替他們操勞,心里敢怒不敢言。
既不敢怨恨世子爺,便只能把怒氣撒在顧櫻身上,在背后是各種辱罵嘲諷,什么話難聽什么。
顧櫻派人給他們送衣物冬被糧食,他們也只當是世子爺賞的,根本不領情。
顧櫻聽罷,心里冷笑了一聲,“流言蜚語冷如刀,世子爺能護我一時,卻管不住悠悠眾口,沈如許正是利用了災民們的同情心,才讓他們對我怨恨至此。”
銀蘭手腳麻利的將稍微放涼后的藥碗遞過去,“哎,也不知外面那些災民到底是被沈如許灌了什么迷魂湯,個個都為她話,前兩天,還有幾個老婆子在世子跟前替沈如許求情,讓世子多照顧著些她,她身子弱,就不要讓她再勞累給夫人看病了?!?
顧櫻嗤道,“沈如許救過他們的命,又擅長偽裝良善,他們敬重她喜歡她也正常。”
銀蘭著,便輕嘲,“來也是奇怪,她醫術高明,怎么這么久了,自己的腿腳還沒好?在外面總是一副很柔弱的樣子,怪惹人疼的。奴婢看到有一次,她還故意往懷大人懷里跌,后來,是懷大人叫了個官兵把她抱回營帳去的。”
到這兒,銀蘭嘴角微微一翹。
雖然她已經拒絕了懷安,可這事兒上,懷安處理得叫她心里熨帖。
這兩日連帶著對懷安臉色也好了許多。
顧櫻一面喝藥,一面若有所思,“此人不是個善茬兒,不能以常規的法子處置她,我得想個法子讓大家看清她的真面目。銀蘭,你心著她點兒,我們的吃食,都不要經過她的手。”
銀蘭也不是個蠢笨無知的丫頭,笑了笑,“夫人放心,她裝怪賣慘那套還欺騙不了奴婢,世子爺早就不讓她經手夫人的湯藥了,這些保胎藥啊,都是連夜從越陽城諸葛大夫那兒專門抓來的,由奴婢親手煎好后端進來。對了,夫人今日肚子還疼么?”
顧櫻搖搖頭,認真把藥喝完,將手覆在自己腹上,抿唇笑道,“不疼了,銀蘭,我好像能感覺到寶寶的存在……真的……”
銀蘭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盯著自家夫人平坦的腹,目光恍惚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了過去什么不太好的回憶,眼睛微微泛起一陣濕潤,笑道,“還早著呢,孩子要三個月后才會成型……四五個月后,夫人的肚子才會慢慢大起來,到那時候啊,世子的手腳都已經長好了。”
顧櫻拉住她的手,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銀蘭,其實懷安挺好的……你別看他最近都不怎么與你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