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情冷峻,抬起幽深犯冷的眸子,“阿櫻覺得呢?”
顧櫻唇瓣輕抿,退讓一步,“我都聽世子的。”
趙長渡挑起眼尾,“嗯”了一聲,修長的鳳眸黑得深沉,“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做主,將沈如許嫁給劉昌,你覺得如何?”
顧櫻一噎,能明顯感覺到男人冰冷清寒的視線落在自己頭頂,像刀子一般,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滅頂而來。
這幾個月來做了夫妻,恃寵而驕,她倒是忘了,自己的身邊人原是個喜怒不辨的惡閻羅。
她呼吸窒了一瞬,腦子里有瞬間的茫然,“好?!?
“好”字落下,男人沒再話。
顧櫻硬著頭皮站了一會兒,感覺那泛著寒意的視線消失,再抬頭一看,世子已出了大帳。
三四月的天,冷暖多變。
這會兒,凜冽的寒風從窗隙間吹進來,讓人后背發(fā)冷。
顧櫻從喉嚨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緊繃的脊梁稍微放松了幾分。
她動了動僵硬的雙腿,將外衣攏緊了些,然后將手緩緩覆在自己平坦的腹上,告訴自己,為了這個孩子,她可以做任何事。
只是,心底仍舊有一絲莫名的酸澀涌起來。
她閉了閉眼,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床邊,只覺得周身疲累,太陽穴突突的發(fā)疼。
就這么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兒,世子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她本想出去看看,可思來想去,也不知該跟他些什么,索性褪去外衣,翻身上了床。
……
這一覺睡得很累。
翌日醒來,銀蘭梳洗干凈坐在床邊喚她的名字。
“夫人,該起來吃飯了,怎么今日睡這么久呢?”
一只溫軟的手落在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很舒適。
顧櫻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看見銀蘭擔心的臉龐,“銀蘭?”
一般銀蘭在的時候,世子已經(jīng)不在了。
床邊一側(cè)冰冷,她昨晚上床之后便睡了過去,不知世子后半夜回來睡沒有,后來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顧櫻心下一陣莫名失落。
銀蘭見她醒了,唇邊綻開一個淡笑,“夫人,你可算醒了?!?
“世子呢?”
銀蘭笑盈盈道,“一大早便出去了,是要盡快忙完仙林鎮(zhèn)的事,帶著夫人一塊兒回越陽。不過,奴婢也覺得夫人既身懷有孕,不該一直留在此處,應該早日回越陽城養(yǎng)養(yǎng)身子才是?!?
顧櫻問,“世子今日出門前臉色如何?”
銀蘭道,“奴婢不敢直視世子的容顏,沒看見臉色,不過遠遠瞧著與往日沒什么兩樣?!?
世子在外人面前向來冷漠無情,只有在夫人面前才有些鮮活氣兒。
銀蘭平日不大敢打探世子的臉色,今日見世子很早從帳中出來,悄悄看了兩眼,世子俊臉依舊很冷,烏沉沉的一雙鳳眸精致如畫,讓人看不出過多的情緒,只是有些……不出來的感覺。
是以,她不敢多。
顧櫻睜著眼緩和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多心了。
她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銀蘭貼心的將枕頭墊高,讓她好舒舒服服的靠著,“夫人昨晚受涼了?奴婢剛剛摸夫人的額頭,好像有些發(fā)熱?!?
顧櫻軟軟的靠在枕上,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為了等世子回來睡覺,一直保持著側(cè)睡姿勢的緣故,今日有些腰疼,“有么?我只是感覺有點兒頭疼。”
銀蘭手腳很麻利,從熱水盆里絞干了帕子服侍顧櫻擦臉,一面道,“夫人這頭疼的毛病怎么又犯了?”
“嗯?!?
“這毛病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奴婢進伯府的時候夫人還不會頭疼?!?
銀蘭這么一,顧櫻才意識到有些奇怪,她凝眸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