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陰冷潮濕的霧氣,兩人四目相對。
顧櫻不自覺握緊了拳心,心口一窒,臉微微緊繃,她料到江隱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顧二姑娘,我勸你立刻放了舒王殿下,謀害皇嗣的罪名你擔(dān)當?shù)闷饐幔 ?
江隱萬萬沒料到顧櫻膽子竟這般大,直接將矛頭指向舒王。
就算他已經(jīng)重生,知道最后舒王也沒有登上皇位,但現(xiàn)在的舒王還是他最大的靠山,他不可能讓舒王死在越陽城,不然就算他活著回到汴京,面對那心機深沉的綰妃也沒有好果子吃。
江隱眉心皺成一團,當初他還未覺醒上輩子記憶的時候,顧櫻比他先重生,但她只是個后宅女子,所謀所算也不過是后宅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最多便是攀附上了鎮(zhèn)國公府的婚事,勾搭上了位高權(quán)重的趙長渡。
朝政爭鋒,勢力相斗,她根本插不了手。
可如今,他才真切感覺到她跟了趙長渡后,開始阻礙他的大業(yè)。
顧櫻磨了磨牙,嘴角微微綻開一個淡笑,“人我已經(jīng)帶過來了,他是東黎的舒王殿下,出生便肩負蒼生重任,又是陛下金口玉言派來幫助越陽城的,既然越陽百姓深陷瘟疫之痛,我想,他更不應(yīng)該置身事外才對。江公子如今只想將殿下帶走,莫不是要陷殿下于不仁不義?我偏不放,你又能怎么樣?”
“我只是盡為人臣子的本分,保護殿下。”
“你若當著要保護他,還不如與世子一起將救治病人的藥物研究出來,少些虛頭巴腦不切實際的東西。”
“你——胡什么?”
“我有沒有胡,你心里不清楚?”
江隱瞇了瞇眸子,看著她身上那件屬于男人的衣袍,語氣略帶幾分威脅,“顧櫻,你莫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否則……”
顧櫻知道他會用什么來威脅她,心尖微微一顫,眸光有些慌亂,下意識想逃。
可現(xiàn)在,這么多生病的越陽百姓還在等她,她絕不會退縮,哪怕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她的丑聞出來,她也不會讓他將李漾帶走。
“我、偏、不。”
她不但不會退縮,還要逼他將解藥拿出來。
江隱眼神冷淡,眼底幽深晦暗,“顧櫻,你難道就不怕嗎?”
這是他們兩人間的“啞謎”,他就不信她不怕他把她的秘密都曝光出去!
顧櫻心神一凜……
她怕……她很怕,可那又怎么樣呢?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到時候,她拉著他一塊兒墜入地獄,永不超生。
想到這兒,她目光越發(fā)堅毅,“有本事你便放馬過來,看今日你到底能不能從我手中帶走李漾!”
江隱臉上一陣冷峻。
有江隱和越陽府衛(wèi)在,李漾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江隱,快,給本王把顧櫻拿下!再把這些賤民都給本王殺了!”
“憑什么殺了我們!”有人猛地站出來,咬著牙,怒吼出聲,“我們不該死!”
那人聲音越來越大,憨厚耿直的臉上滿是悲憤。。
一開始,顧櫻讓他們話的時候,沒人敢站出來。
李漾是皇帝的兒子,他們身份卑微,怎么敢藐視皇權(quán)。
可看著那個站在舒王身邊的姑娘家,她的夫君為了他們?nèi)找共賱冢约翰活櫸kU,專門把皇室的王爺綁到這里來,她做這些都是為了他們。
反正還沒有藥物能治他們的病,既然他們已是將死之人,還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拉上一個身份尊貴的王爺,不虧!
院子里沉寂了一會兒,越來越多的人,有人突然站出來,憤怒的指責(zé)聲層出不窮,道,“不能讓他走!讓他得病!讓他跟我們一樣!我們要死一起死!”
“姓江的也不能走!”
大家開始漸漸附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