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遲忙碌一早,可算聽到了病舍里的動靜,急忙從藥房走出來,看見他那不讓人省心的表妹竟然出現在病舍,又聽李漾被捆在那院中示眾,頓時無奈的沉下臉來,“阿櫻,你來這兒做什么?還不快出去!”
顧櫻乖巧的靠在世子身邊,“表哥,我已經進來了,就沒打算出去。”
葉輕遲怒道,“阿渡,你怎么回事,你也由著她胡來?”
顧櫻無奈一笑,“表哥,你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有事兒,昨晚我已經和阿渡商量好了對策,今日,還只是個開始,之后我還要跟你們一起幫病人們。”
“你幫什么幫?懷著身孕便好好的養胎,至于其他的事兒,不該你一個姑娘家操心。”
“哎呀,表哥,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么,再了,你和世子都在這兒,我當然要與你們同生共死,你都不覺得感動嗎。”
“感動個——”葉輕遲的涵養讓他不出那個字兒來,只得板著臉斥她,“你這話要是被爺爺聽到了,他得一拐棍敲死你。”
顧櫻調侃道,“被外公敲死還是和你們死在一起,我選后者。”
葉輕遲頭大如斗,還想再勸。
趙長渡薄唇微揚,直接攬了顧櫻走進病房,“葉兄何必擔心,還有我在。”
葉輕遲看著他們二人緊握的雙手,火氣更大,“就是有你在,我才更覺得危險!”
“我是她夫君,能讓她多危險?”
“最危險的人我看就是你!”
葉輕遲好歹也是葉氏名門望族出身,指著趙長渡的后背,臟字兒罵不出來,嘴角動了半晌,只得長嘆一口氣,“真是造了孽了才才攤上這樣的姑爺,趙長渡,你就縱容她吧!待回了汴京,這事兒我得告訴爹娘,讓我爹好好訓訓你!”
顧櫻笑意無辜,“表哥,我先進去啦。”
他如今感染了瘟疫,不敢靠顧櫻太近,見顧櫻進了藥房,只得憋屈的站在門口叫魂兒似的。
“顧櫻,你給我出來。”
“顧櫻!”
“阿櫻!臭丫頭!”
見那丫頭居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葉輕遲默默白了一眼趙長渡。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也沒什么好的。
丫頭既已經綁來了李漾,他好歹也要去招呼一聲,順便讓他的病更嚴重一點兒才好。
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李漾不把他們的命放在心上,還將他最愛的妹妹也攬了進來,那他也可以不用活的得太舒服了。
顧櫻腦子里還是江隱臨去時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進了藥房深處,看見十幾個大夫圍在一個大鐵鍋前,不知在爭論些什么,才回過神來。
她是第一次來大夫們研制藥物的地方,之前不知道大夫們的情況,現在才知道這里面大夫加藥童總共有二三十人,幾十個藥爐子日夜燃燒著,藥罐子和煮湯藥的鐵鍋沒有一刻是停歇的,藥童們行色匆匆,人來人往的將藥端進端出。
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兒在藥方內彌漫開來,不太好聞,又苦又臭。
她捂住唇,干嘔了一聲,有些想吐。
趙長渡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面露擔憂的攬住她的肩,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阿櫻,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顧櫻搖搖頭,“我沒事兒。對了,阿渡,我能看看大夫們的手札和藥方子么?”
“自然能。”趙長渡隨口喚來諸葛先生,“順便勞煩諸葛先生替我家夫人把把脈,看看夫人腹中孩子情況如何。”
諸葛先生放下手里的活計笑盈盈的走到顧櫻身前來。
旁邊便是一張大桌子,上面堆著各式各樣跡的手札。
顧櫻將手腕兒伸出來。
趙長渡掀開衣擺坐在她身側,眉目淺淡,卻格外心緊張的看著她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