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忙道,“這幾年隔壁院子居住過的所有人家但凡記錄在案的,我們大概查了一遍,沒查到有關書生的消息。”
顧櫻若有所思道,“程氏的手不可能那么長,能伸到官府那里去。那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曾經有人把院子無償借給人住過,這樣不算租賃,也就不用簽約契書,上報官府。”
銀蘭眼神一亮,“那奴婢這就去附近打聽打聽去。”
顧櫻嘴角彎了彎,“懷安,你同銀蘭一塊去吧,記得將范圍擴大些,找那些常年居住在如意巷的老人們問問,若還沒有消息,再往隔壁幾個巷子一起問。”
懷安側過頭,憨厚的俊臉上立刻露出一笑,不好意思的看銀蘭一眼,“是!”
銀蘭和懷安一走,顧櫻便自己一個人在附近走走。
如意巷在城墻根兒下,是整個汴京最窮最亂的地方,越往深處走,越讓人心生寒顫。
顧櫻頓住腳步,在一棵歪脖子樹旁停了下來,她無力的扶著樹干,看著不遠處那個幽黑狹的院子,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她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上輩子她先是被江隱關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里,再然后,顧嘉和江靈兒奉他的命夤夜前來,將她打斷雙腿,廢去雙手,再才用馬車運到了破廟中……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個院子就在前面,在如意巷最深處。
那是她上輩子最痛苦的一夜……痛到全身骨頭撕裂一般,即便這樣,她還被堵住了嘴,根本叫喊不出來……痛到最后,顧嘉扯開她嘴上的布條,她滿身虛汗的趴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條待宰的魚,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櫻冷笑了一聲,渾身有些發冷,腿腳骨頭縫兒里透出一股幽幽的涼意和疼痛。
即便已經重活一次,再次回到上輩子受過傷害的地方,心里依舊會抵觸和惶恐,那是埋藏在骨子里的害怕……是不管過去多久都無法磨滅的痛苦。
她難受的揪著眉心,氣喘吁吁的靠在歪脖樹旁,雙腿有些發麻,一時無法挪動。
她手緊緊撫著肚子,呼吸有些急促,好半天有些緩和的跡象。
她以為自己能克服恐懼,事實上,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就在她閉了閉眼,準備收拾好心情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
“姑娘……”那人語氣微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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