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皇后脾氣好,有幾分病態,嘴唇蒼白,臉頰瘦弱,臉上卻一直帶著和藹可親的溫和笑意,半點兒沒將綰妃的挑釁放在眼里。
眾人見過皇后和綰妃,送上賀禮之后,綰妃便當眾點了林氏的名字。
所有視線齊刷刷的往這邊看來,有好奇,有嘲諷,有疑惑,也有意味深長的。
顧櫻就坐在林氏身邊,能清楚的感覺到林氏莫名的緊繃。
她淡然自若的伸出手,握了握林氏的,低聲鼓勵了一句,“娘別擔心,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
“好,阿櫻,你……”
林氏喉嚨有些發干,沒再繼續往下,她臉上戴著厚重的面巾,整個人包裹在一襲墨綠色的錦衣里。
不少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不斷掃視,讓她顯得更加緊張。
她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向蘇皇后和綰妃行了個禮。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綰妃慵懶的彎了彎眼眸,笑著敘舊,“這么多年了,真是沒想到阿羽還活著呢。”
“是啊。”有人附和道,“當年國公夫人和國公爺那些事兒在汴京鬧得沸沸揚揚的,沒想到夫人生了世子就跳崖自盡了,真是讓人唏噓吶。”
“好在趙夫人活著回來了,也不知當初趙夫人究竟是不是想不開自盡的,還是別有內情?”
“你們沒聽程氏已經被國公爺發賣了么?”
“看樣子,是程氏做的手腳罷了,也是,誰讓當初林家姑娘不受寵,被程氏鉆了空子呢。”
殿內議論紛紛,將林氏當年所受的苦楚生生扒開,血淋淋又明晃晃的,只當做取悅綰妃的笑料,根本無人顧及林氏的痛苦。
蘇皇后淡笑不語,綰妃笑意盈盈,嫵媚的眸光落在林氏身上,卻別有深意。
林氏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沒話。
四周奚落聲此起彼伏,大多貴夫人看不上林氏。
顧櫻聽得蹙了蹙眉,心疼的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林氏,綰妃這是故意給娘難堪?
她到底為什么這般囂張跋扈?
難道就不怕世子不悅,到時候在陛下面前參她一本么?
綰妃眸子一轉,又道,“想當年,本宮剛生下漾兒,還是阿羽親自替我調理的身子,現如今,本宮多年無所出,一心還想為陛下生個皇子公主,不知阿羽得不得空閑,一會兒尋個時間替本宮把把脈?”
顧櫻明眼看出,林氏聽了這話后,直接僵住了身形,眼神開始慌亂。
她神情恍惚的張了張唇,正要回答。
卻被顧櫻搶了先,“綰妃娘娘的玉體自有宮中精于醫道的御醫負責診治,母親剛回國公府,身心俱疲,實在當不得此重任,還望娘娘恕罪。”
綰妃微瞇了瞇眸子,“你是?”
顧櫻落落大方的站起身,笑容輕快而嬌嫩,“臣婦鎮國公府世子之妻,顧櫻。”
綰妃冷笑一聲,她自然知道是她,只是想提醒她擺正自己的身份,不要不識抬舉的與自己作對。
不過,顧櫻并不會屈于綰妃的淫威。
她提著裙擺走到殿中央,將仍舊跪在殿內的林氏扶起來,不卑不亢的勾起唇角,揚聲提醒道,“跪在這兒這位不是免費給人看病把脈的大夫,她是鎮國公府世子的娘親,杏林世家林氏的嫡女林羽扇。”
東黎還要仰仗趙家,綰妃不過一介寵妃,憑什么將林氏踩在腳底下侮辱?
顧櫻笑意溫軟,起話來,也頭頭是道,“綰妃娘娘深明大義,想必也不會故意為難我母親的,對不對?”
綰妃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阿櫻想多了,本宮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顧櫻笑得人畜無害,“既然娘娘是隨口一提,那我便帶著母親先下去了。”
綰妃聞言,臉色鐵青。
蘇皇后卻噙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