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色總算輕松了一些,大大咧咧笑了笑,“對了,夫人,這是黃城送來的回信?!?
懷安從胸口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至顧櫻面前。
顧櫻愣了愣,才將信拿過來,放在手心里的,明明只是一張單薄的黃封,她卻覺得有千鈞之重。
這還是前生今世,她第一次看見父親的回信,雖不知道父親寫了些什么,可她竟沒有勇氣打開。
懷安恭敬道,“若夫人無事的話,那屬下先去與爺會和了。”
“去吧?!?
懷安一走,顧櫻頓了頓,才收起書信,進了銀蘭的屋子。
見她進來,銀蘭便掙扎著要起來,顧櫻忙過去將她按在床上,“起來做什么,好好躺著?!?
銀蘭臉頰上還殘留著兩抹緋紅,顧櫻撫著她的手背,看破不破的笑道,“懷安經驗豐富,接骨的技術比母親還好些,有他替你接骨,你就別擔心了,這手不會有什么遺癥。”
銀蘭扯開嘴角,臉上難得帶了幾分羞澀之情,“讓夫人看笑話了,都怪奴婢自不量力?!?
顧櫻不是沒看到她眼圈里的紅色和眼下的淚痕,她再成熟穩重,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家,經歷過昨日那等危險之事,怎會不怕?
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手,柔聲道,“銀蘭,你安心養傷,別的事先不要操心,這些日子你就待在房里,我讓海棠來照看你。”
“夫人,奴婢沒事——”
“怎么會沒事?!彪僦伺?,忙笑道,“哎呀,姐姐就好好養傷吧,還有我胭脂在呢,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銀蘭無奈一笑,只得答應下來。
現在她斷了只手,也只會給夫人添麻煩,還不如安心將傷養好了再好好服侍。
看望完銀蘭,顧櫻才放心的回到自己房中。
“胭脂,去磨墨?!?
胭脂聽話的將水倒進硯臺里,顧櫻提起裙擺在書案前坐下來。
胭脂歪過頭,手里一邊忙活,一邊問,“夫人,你怎么還不打開老爺的信呀?”
這信挺難得的。
姑娘原來不識字,也不會寫信。
昔年姑娘給老爺寫信都是靠大姑娘代,老爺從邊關寄信回來,也是靠老夫人讀給姑娘聽。
起來,這么多年,姑娘真正接老爺的信卻是寥寥無幾。
顧櫻深深吸了一口氣,視線掃過那厚厚的信封,看著挺薄的,沒想到拿在手里竟這樣厚實。
大概是近親情怯的緣故,她指尖顫了顫,沒敢直接打開。
“夫人?”胭脂疑惑的催促了一句。
顧櫻方才回過神來,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目光遲疑,“急什么,這就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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