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驚奇道,“爺,你恐怕不知道罷,世子十分難帶,乳娘日夜守著他都不帶睡覺的,偶爾睡上半個時辰,便會哭鬧,怎的今日一到爺懷里,就安安穩穩的睡了?難道這就是血脈親情的力量?”
趙長渡心中柔軟,將孩子放到床上。
坐到桌旁,讓懷安將他昏迷之后的所有事一并稟來。
懷安肅了臉色,忙仔細將朝中的大事一一梳理了一遍,又將府中近來所發生的的一切細節都認真了。
聽到他的姑娘差點兒難產,他心頭一顫,大手緊握成拳,指節用力得一陣泛白。
懷安又道,“可不知為何,生下世子之后,少夫人便有些變了。”
趙長渡微微瞇起鳳眸,“哦?”
懷安若有所思道,“屬下也不好,少夫人還是之前那個少夫人,只是脾氣變了些,因為難產的緣故,也不大喜歡世子,所以不常抱世子,再加上世子也愛哭,鬧得少夫人好幾次都黑了臉。”
趙長渡眉心緊皺,眼前又浮現出那顆陌生的紅痣。
阿櫻冰肌玉骨,全身上下唯有左邊胸口有一顆淡淡的朱砂痣。
那個女人……當真是他的阿櫻?
而且,她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也很值得深思。
趙長渡心亂如麻,他剛醒來,也懷疑自己看錯了,便沉聲道,“今夜,讓阿櫻搬過來。”
懷安揶揄的抿抿唇,“是是是,屬下這就去靈犀打招呼。”
……
楚九娘沒想到與趙長渡的第二次見面會這么快。
傍晚,她還在靈犀用膳。
是夜,她的所有東西便都被移到了長風。
天色剛暗下來,銀蘭和胭脂兩個便笑吟吟的過來伺候她沐浴更衣。
她換了單薄的寢衣,扭捏的從凈房出來,屋子里就剩下了她與趙世子兩人。
屋中燈盞不多,淺黃的燈光將氛圍渲染得恰到好處。
男人換了身玄墨色錦衣,端坐在榻上,俊美無儔的臉上顯出一片病態的蒼白,然而這并未影響什么,至少在她看來,他光是坐在那兒,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氣勢便已經顯露無遺,已經足夠讓任何一個女人對他傾心以待了。
來之前,楚九娘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可一到男人面前,她所有的偽裝,差點兒被他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光擊得粉碎。
“怎么這么久?”
“不過耽擱了一會兒,世子怎么這么著急?”
趙長渡眉眼清冷,輕呵了一聲。
楚九娘呼吸滯了滯,回過神來,暗暗咬了咬牙。
她堅信自己的魅力,想著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讓男人睡了自己。
她咽了口唾沫,臉泛紅,“世子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不是她不想故意冷落他,只是他目光灼灼的看來時,她實在有些抵不住男人侵略性的眸光,腿腳都是軟的,只恨不能立刻就躺到他身下去。
趙長渡抬起眸子,盯著女子的臉看了一會兒,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眼尾輕挑,帶出一絲莫測的笑意。
“阿櫻沒什么話對我?”
“我……”楚九娘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刻意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以退為進的后退一步,“我知道世子嫌棄,所以還請世子賜我一份和離書吧。”
趙長渡眉心幾不可見的攏了攏,大手覆上她纖弱的肩膀,“誰我要與你和離?”
男人的觸碰讓楚九娘渾身一顫。
她欣喜的抬起水潤的雙眸,“世子……你當真不怪我么?”
趙長渡冷笑著瞥了一眼她的眸子,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視線再次落在她后頸上那顆淡淡的紅痣上。
此般呼吸相間的距離,這女子的容顏在他眼前顯露了十分。
縱然她與阿櫻長得很像,縱然她故意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