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渡渾身上下一片死寂,他低眸看了一眼孩子,突然唇邊綻開一抹莫測的笑,“阿遲,有沒有法子,救他一救?”
葉輕遲后背發涼,“你想做什么?”
趙長渡面無表情的瞇了瞇眼眸,“殺了他,實在太痛快了,這一次,阿櫻的仇,我來替她報。”
葉輕遲嘖嘖兩聲,“有你這句話就行。”
身后,懷安提著寒鱗的人頭沖上前來,“爺——”
葉輕遲打斷他,“你干什么去?”
懷安道,“我領功去啊。”
葉輕遲微勾唇角,“這么沒眼力見兒?現在不是時候,別去打攪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心狗命不保。”
懷安瞟了一眼自家爺高大的背影,咽了口唾沫,“那我去隔壁把江靈兒和江母綁了。”
……
顧櫻很疲倦,可看到孩子的那一剎,她眼里盛滿了熠熠星光。
“抱抱他,阿櫻。”
顧櫻抬起頭,手足無措的緊了緊眼眶,她周身都是血,不敢去抱的念寶。
家伙哭了一路,終于在見到娘親的這一刻才安靜下來,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往她臉上瞧。
“唔唔唔!”
家伙見娘親遲遲不肯來抱自己,高高伸出兩截白嫩藕臂,在半空中晃悠著,似乎在邀請她來趕緊來抱自己親自己!
她慌亂的將手在裙擺上擦了擦,盯著奶團子粉嫩的臉頰,嘴角揚了揚,顫巍巍道,“阿渡,我們的念寶好可愛啊。”
話音一落,眼淚又盈滿了眼眶。
胸腔里被不知名的幸福充斥得滿滿當當的。
趙長渡大手扣住她的后頸,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寵溺道,“抱抱他,他很想你。”
“好……”
她終于抱住家伙軟趴趴的身子,聞到他身上奶呼呼的香氣,周身的戾氣都平和下來。
生下他之后,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她便昏了過去。
如今瞧著,這團子渾身骨頭都是軟的,她完全不敢用力,只怕稍不注意便會將家伙捏得粉碎。
“阿渡,你知道么?”她掀開眼簾,眼神晶亮,“這是我們上一世的孩子。”
趙長渡驚詫的斂了斂長眸,向來無情無緒的世子爺,眸子里透出一抹震驚。
顧櫻感嘆道,“上輩子我再嫁給江隱之后,與他并未圓房,后來有一次在別院,你中了月顏公主的藥,陰差陽錯不心與我有了一回,就是那回,我懷了你的孩子。”
趙長渡大拳驀的攥緊,“然后呢?”
顧櫻扭過頭,眼眸干凈得像一泓清泉,扯了一下唇角,“然后孩子被江隱殺了,一個月的時候,江隱強逼我喝了一碗墮胎藥,那個時候我什么都不懂,就這樣,懵懵懂懂的失去了念寶。”
“于是,這一世我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將念寶生下來。”
姑娘話聲音輕柔動聽,淡淡的語氣,就好似在什么與自己無關的事。
趙長渡聽得內心一沉,隱痛難耐。
她越平靜,他心尖越疼。
他湊過去攬住她柔弱的肩膀,低下頭,在她臉上吻了吻,沉聲道,“阿櫻,對不起。”
“現在好了。”顧櫻臉頰微熱,猶自歡喜的落著淚,道,“念寶終于平平安安來到我身邊了,我要保護好他,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他了。”
趙長渡心酸得厲害,他太想知道上輩子自己與姑娘的糾纏。
可看著姑娘平靜帶笑的淚眼,怎么也無法忍心去問太多。
他緊緊抱住她和孩子,在心底暗暗發誓。
此生絕不負顧櫻。
……
江隱死后的一個月,有世子日夜陪著,顧櫻煩躁的心境才徹底寧和,才真正與上輩子和解。
一個月后,他們一行人再次回到了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