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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趙長渡毫不在意道,“只要本王愛她足矣。”
“她從來不愛你!他愛的從始至終就只有我!”江隱被氣得渾身顫抖,密密麻麻的復雜情緒纏繞在心頭,藤蔓一般繞得他呼吸困難,“今日,我便要殺了你!趙長渡,若不是你玷污了她,她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趙長渡眉眼間掠過一抹自責,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姑娘皮包骨的額頭,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顧櫻,是我的錯,對不起。”
那夜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失了理智。
“下輩子,我再向你贖罪。”
江隱眼里黑壓壓的冷,“你沒機會了。”
趙長渡勾起唇角,笑得散漫又浪蕩,“大好頭顱為卿死,死有何懼?死無所懼,來吧,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這樣的灑脫令江隱心底煩躁得厲害,他死死盯著趙長渡那風光霽月的俊臉,揚手,揮劍,干脆利落的將他頭顱斬下。
世界瞬時安靜了。
四下無聲,唯有雪落的聲音,簌簌溫柔。
江隱看著那緊閉雙眼的頭顱滾落在自己腳邊,狂笑起來。
他丟下長劍,報復似的將顧櫻從他懷里撈出來,重新扔到荒廟里。
扯開嘴角,笑了笑,“來人,把這里處理干凈。”
……
在破廟這么多年,顧櫻難得做了一個恬靜祥和的美夢。
她緩緩睜開眼,死氣沉沉的眼中還有一絲朦朧,恍惚間,聞到廟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淺香,讓她眉梢輕動。
這破廟人來人往,聞慣了各式各樣的味道,從沒有今日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沉水香氣,讓她心神馳騁。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雙手雙腳還是不能動,挫敗這樣的表情已經很少出現在她臉上了。
索性今日到了傍晚也無人來糟蹋她。
她偏過頭,望著窗外殘陽如血,千里冰封的世界雪花飄揚,一點紅梅在枝頭綻放,鮮艷而耀目。
漫天之間,只剩下一片純白。
她分明很冷,身上只有一件單衣,可卻不知為何,后背竟是一片暖意融融。
她掙扎著側過身,掃視了一圈廟中景象。
破廟里,一切如舊。
像有人來過,又似沒人來過。
只是那門框邊,隱隱露出的一抹血痕,讓她瞳孔一縮。
天色有點暗了,破廟外的庭院里堆積著厚厚的雪堆。
北風刺骨,游絲一般往她骨髓里鉆。
她怔怔的望著那抹莫名出現的血跡,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酸澀,突然眼眶濕潤起來。
……
天啟二十八年冬。
顧櫻死了。
到死之前,她都不知道天啟二十六年那個下午曾發生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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