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無路可走了。”

說罷，他看著自己的鮮血流經(jīng)下巴，滴入到酒中。

知道杯中酒完全被染紅了，他才一飲而下。

蘇曳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給你們指一條路，去天京。”

林啟榮道：“韋昌輝殺死了東王，我們是東王心腹，我們?nèi)チ颂炀瑳]有活路。”

蘇曳道：“韋昌輝馬上要死了，甚至已經(jīng)死了。石達(dá)開在那邊撥亂反正，鎮(zhèn)壓住了局面。但是很快他和洪秀全之間，很快也會有矛盾。”

“你們是太平天國最忠誠的臣子，而我是清妖頭子，我的理想，你們不懂，但現(xiàn)在也不必懂，以后就懂了。”蘇曳道：“現(xiàn)在你們繼續(xù)去做你們的事情，去支撐你們自己的念想。這是你們這一生的事業(yè)，如果投降了我們，不但是背叛了天國，更是背叛了你們自己。那你們就陪著你們的天國走到最后，將它送葬之后，再考慮其他。”

“洪秀全無人可用，他會重用你們的。”

“但是請記住，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不要死，留住有用之身。”蘇曳道：“你說你看不清楚我的理想，那就趁著這幾年時間，好好看看清楚。有緣的話，我們幾年之后再見！”

林啟榮淚流滿面道：“有路就好，有路就好。”

哪怕是通往地獄的路，只要有的走，那就好得多。

…………………………………………………………

林裳兒，曾婉兒，眼淚通紅地收拾行禮，準(zhǔn)備跟著自己的父親一起離開。

林啟榮正在和洪人離做最后的交談。

“你不欠天國的了，你要徹底和天國告別，接下來你們可以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林啟榮道：“婉兒一直叫你娘，你就繼續(xù)帶著她吧。”

洪人離默不作聲。

她排斥天京城內(nèi)的一切。

片刻后，林裳兒、曾婉兒眼淚汪汪拿著包裹走了出來。

她們的道德告訴她們，一定要跟著自己的父親走，哪怕知道在這邊生活得會更舒服一些。

林啟榮和曾天養(yǎng)二話不說，直接上前，用繩子把兩個女孩捆起來，然后一把扔在房間里面。

“乖女，聽話！”

“留在這邊！”

“如果上天真的可憐，我們父女以后還有見面的一天。”

…………………………………………………………

此時，外面的馬路上，密密麻麻都是太平天國的士兵。

原本一萬八，今天這一戰(zhàn)，傷亡太大了。

如今還剩下一萬二，其中有兩三千是婦孺老人。

此時，所有人都仰頭望著林啟榮和曾天養(yǎng)。

“兄弟們，我是一個懦夫。”

“剛才我自殺了。”

“是蘇曳救了我，他不應(yīng)該救我的，他應(yīng)該任由我自殺，然后徹底招降你們。”

“我不愿意投降，因為我是一個懦夫。”

“你們都知道，我們是東王的人，但是東王被韋昌輝殺了，現(xiàn)在天京亂成一團(tuán)，九死一生。”

“我們已經(jīng)徹底斷糧了，九江城內(nèi)種的糧食，也全部被大水毀掉了。”

“若不是蘇曳的糧食，我們早就全部餓死了。”

“只要等著我們餓死，九江城就破了。要么落在曾剃頭的清妖手中，要么落在蘇曳手中。”

“而蘇曳帶來很多糧食來，交給了我們，沒有提任何條件。”

“我要去天京，哪里九死一生。”

“我就是去送死的。”

“我知道你們當(dāng)中有很多是廣西一起來的老兄弟，我們心中過不了那道坎，總感覺自己欠天國的。”

“留下來，或許才有活路，才有前途。”

“你們欠天國的，我們幫你們還了，我們?yōu)樘靽阍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