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行宮內,僧格林沁跪在了慈禧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奴才管教管教無方,請主子降罪。”
一旦想通了之后,僧格林沁還是聰明的,絕不辯解半句,甚至也不說這是有人使離間計之類。
直接就是認錯。
慈禧要的,也就是這個態度。
慈禧道:“僧王,你是冤枉的,這是有人在使離間計。其實本宮也有點害怕,差一點點這離間計就成功了。”
“當時本宮不愿意見你,晾了你一段時間,也實在是心中有氣,如今看來,完全是落入奸人陷阱啊。”
“在這里本宮也要給你賠個不是,你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實在不能遷怒于你。”
這一句句,說得僧格林沁內心暖洋洋的。
頓時,他不斷叩首道:“主子,萬萬不敢這樣說啊,千錯萬錯都是奴才的錯。”
慈禧道:“旁人為何不離間別人,偏偏離間我們兩人。一是因為你僧格林沁是我大清的擎天玉柱,二是我們兩人生疏了,互相不夠了解。”
“更準確地說,是僧王對我不夠了解。我對僧王還是了解的,忠肝義膽,一身傲骨。”
“而本宮這個人,僧王往后也就了解了,對于有本事的,有忠心的,不但是寬容,甚至高看好幾分。”
僧格林沁道:“奴才慚愧,若非榮祿大人罵醒了奴才,只怕還被壞人蒙在鼓里,奴才愚鈍。”
慈禧道:“好了,好了,車轱轆話不說了。聽說肅順那邊答應給一個鐵帽子王,而且一家雙王爵?”
僧格林沁繼續拼命跪著叩首道:“奴才是被痰糊住了心,毫無寸功不說,還差點辦了糊涂事,什么鐵帽子王,就算給奴才,也萬萬不敢收,不敢想,奴才不配。”
慈禧道:“不,你配!僧格林沁,前幾日伱也看到了,大行皇帝才走了沒幾天,肅順就公然揮舞拳頭,咆哮宮廷,嚇得皇上都哆嗦。這是擺明了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先帝尸骨未寒,他就敢這般跋扈,那日后會做出什么事情?”
“都說肅順要做鰲拜,但是在本宮看來,就算是鰲拜也比不上他肅順,鰲拜起碼還乖巧了好幾年。”
“甭忘記了,這肅順也是愛新覺羅,只怕他要做的可不僅僅是鰲拜。”
僧格林沁大聲道:“這江山社稷是大行皇帝留給小主子的,奴才是大清的忠臣,道光皇爺、大行皇帝兩人對奴才有天高地厚之恩,若非道光爺奴才只怕還在蒙古放羊,哪有今日?飲水思源,奴才這一二百斤,奴才這幾萬科爾沁騎兵,就是要為小主子赴死的。誰敢有異心,奴才就殺誰!”
“好,好,好。”慈禧激賞道:“要的就是僧王這句話。”
“肅順一黨,咆哮宮廷,對大行皇帝不敬,恫嚇新皇,如同謀逆。”慈禧道:“此人不除,國家不寧,朝廷不正。”
“肅順答應的那個鐵帽子王,他是給不了的。但是本宮卻可以給,你家的雙王爵,本宮也能給,也只有本宮能給。”
僧格林沁哭道:“這是奴才分內之事,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慈禧道:“這是匡扶社稷之大功,一定要賞!”
接下來,三人商議結盟。
約定時間,發動政變,打倒肅順一黨。
榮祿道:“太后,僧王忠肝義膽,奴才就敢把性命交在他的手中。接下來奴才就去游說恭親王,他是道光爺冊封的和碩親王,不管身份德行都清貴,相信一定懂得取舍。”
僧格林沁道:“太后,奴才愿意和榮祿一起去游說恭王!”
慈禧道:“僧王果然俠肝義膽,雍正朝的時候十三爺被稱之為俠王,我看本朝也有一個俠王啊。”
僧格林沁叩首道:“奴才不敢當太后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