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鳳九軒更快。
勝雪三分的白衣劃破虛空,仿佛瞬移一般的來到了西恩皇帝近前。
如果說方才一劍乃是蓄勢,那么這一劍便快到了極致。
由于那被斬出的劍淵,周遭已然不再逼仄。
鳳九軒后發而先至,如若驚鴻游龍在空氣中劃過一曳寒芒,瞬間抵臨了西恩皇帝那飛舞的法袍之前。
層層疊疊護身光膜瞬間浮現,但劍鋒所致,萬物失色。
在鳳九軒的目光中,箐淵如同切割豆腐般劃破這些厚重的光膜,直接刺入了西恩皇帝的胸膛,其上強大的勁力帶著二人瞬間消失原地,沿著斬出劍淵疾馳而去。
耳邊嗚嗚風聲不斷掠過,嫣紅鮮血一路飛濺,如同彼岸花般在空中瑰麗綻放。
鳳九軒看著瞬間被重傷的西恩皇帝,眼神之中并無半分波瀾。
手上的劍感與他眼中畫面出現了沖突。
不管目光所及,還是炁機感應西恩皇帝都被他刺中了,但手上劍感卻反饋著截然不同的信息。
這不是劍刃入體的觸感。
也就是說,眼前的畫面乃是對方創造出的虛妄。
周身圣源炁機涌動,一陣震蕩之后,鳳九軒眼前畫面瞬間就是一變。
他們依舊在沿著劍淵疾馳。
只是他的劍尖并未刺入西恩皇帝的胸膛,而是被對方凝結出一只白皙潔凈的光手抓住不得寸進。
西恩皇帝的袖袍此刻已然抬起,一支手掌正滯于他的腦旁,其上散發著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波動。
不及多想,一股死亡炁機已然悄然爬上心頭。
短暫入幻,已然給了西恩皇帝布下漫天殺陣的機會,四周空間已然爬滿了繁瑣的咒法紋路。
一心三用.是四用。
目光略微下移,鳳九軒便看到西恩皇帝點向奧倫麗的手指。
對方竟然在他劍下,還余裕去護住自己的女兒
不對,不只是護住。
意魂所感,在方才剎那間,半跪在地面金發女子周身已然被一層細小而密集的紋路包裹。
在他感應到的一瞬,紋路依然成型,空間開始震蕩。
鳳九軒意識到了對方在做什么。
這西恩皇帝,想要用那所謂空間魔環將奧倫麗傳送走
“.”
鳳九軒毫無波瀾的心緒忽然升起了一抹想笑的情緒,也可能是興奮。
感受著周邊如波濤洶涌的死亡氣息,鳳九軒握住了手中的箐淵,盯著西恩皇帝,聲音貫耳:
“在你到來之前,我聽你的女兒說,你是西恩最強的人。”
“.”
西恩皇帝沒有回答,剔透經營的金發隨風飄散,法袍下淡漠視線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鳳九軒則是笑了。
他覺得這世界變得有些奇怪。
他鳳九軒,居然也有被小覷的一天。
雪,逐漸大了。
隨著側門打開,一輛馬車悄然駛出了皇城,駛向了漆黑的夜。
街巷寂靜,蹄踏清脆,帝安的萬家燈火已然熄滅大半,唯有高掛的紅燈在冰冷的雪夜散發著陣陣暖光。
在風雪中不知行駛了多久,馬車最終停靠在了皇城之下的一府高門之前,上方牌匾鐫刻的三個大字于黑夜中依舊燁燁生輝。
透過窗欞,李筠慶看著牌匾上相國府的三個大字,掃了一眼四周幽深的巷道,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皇兄,今夜應該有很多人在看著這里。”
太子端坐對面,聲音溫潤:
“此事,孤自然知道。”
李筠慶裂了咧嘴,帶著一絲揶揄:
“您知道還過來啊,這代表的東西皇兄你想清楚了么?”
“.”
沉默一瞬,李玉成微微一笑